在她面前的祈白已经不是两秒前脸色煞白、温吞彬彬有礼的孱弱男人。
两秒的时间,像是一道神秘分界线。
眼前的男人还是那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西裤,面容却一反柔善,冷硬淡漠。
祈白的眼神永远是平和歉意,含着病人不愿添麻烦的负疚。
才短短两秒钟,他像脱胎换骨,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眼神漆黑无波,气息寒肃,看一眼都觉胆寒。
气场真他妈足啊。
许乔愣了几秒,倒过那两秒的人物转变时差,见怪不怪地迎上去。
周阳照顾祈白时间最长,但也只局限在白日,心有疑惑却不敢深想,伸出手要去搀扶,却被祈白一个眼神给逼退,只敢小心翼翼跟在身后。
走廊有别于客厅的热火朝天。
死神转了转手腕,打量四周,询问:“这是哪里?”
许乔:
周阳:
许乔看向周阳,两人视线对上,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致建议。
这病多元化了,得赶紧治。
许乔再一偏首,猝不及防对上祈白视线,她那张漂亮的脸皱在一起,拍他肩膀,同情道:“原来你不光心脏不好,脑子也不好。”
“嗯?”死神发出疑问。
许乔用包容的眼神看着他:“这是我家,今晚家宴。”
一屋子人整整齐齐坐在餐桌上共进晚餐时,表面其乐融融,看不见的地方刀光剑影。
这席间最松弛自然的就属披着祈白皮囊的死神。
他目光掠过一碟碟佳肴,腹部升腾起熟悉的饥饿感,不由想到了那夜的牛排,肉汁鲜嫩。
席上就属死神坐姿最笔直,没有其他人的刻意,他完全是一种放松的优雅体态。
腿上铺着餐布,叉子、勺子、筷子被他按照相等距离摆放,若用尺子量一量,分毫不差。
就连碗碟上的青瓷花纹,方向全部整齐的朝向他。
十足十的完美主义。
一桌子人状似谈笑风生,其实都在不着痕迹打量他。
姑父做为席上唯一男性长辈,让保姆给祈白倒酒,“这是刚开的勒桦红酒,要不要尝尝?”
死神看向鲜红酒液,点头:“可以。”
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硬生生被他的气场烘托得高不可攀。
这前后的变化让在场的人无所适从。
许乔倒是见怪不怪。
许文武喝着酒说:“心脏病好像不能喝酒吧,不小心喝死,可别讹上我们许家。”
大伯母皱眉:“文武,这是家宴,知点礼数。”
许乔听了这话,才从生活常识中搜刮到细枝末节,先天性心脏病好像真不宜饮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