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字迹,有的是傅意怜亲笔所写,有的是余鸿鉴所抄。她们办诗会没有外男在场,可混杂了余鸿鉴的笔迹在里面,又刻意拣选出这些相思遗憾之句,倒像是两人苦苦相思而不得,荣山南棒打鸳鸯一般。
傅意怜伸手去夺,白元觉却将诗稿举过头顶,不叫她够着。如此两三次,傅意怜被彻底激怒。这般无礼轻狂,他根本不把她当嫂子。
“给我看一眼,我没送!”
白元觉就是想看她生气,她真生气了,他倒正常了。
信纸纷纷扬扬被丢在她怀中。
白元觉转身坐下了:“二哥还瞒着我,你若是想和离,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,为何偏偏用这样的手段去诛他的心,要他受这样的侮辱?”
“不是我送的信!”
“不是你送的,总是你写的吧?你敢说你抄这些句子时没存着让他难堪的心思?”
傅意怜被他一顿当头棒喝打蒙了,干巴巴解释:“我去查,真的不是我……阿南怎么样了,我要见他。”
白元觉眼神里刮着阴风:“二哥身子不爽,睡下了。”
“你!”傅意怜牙根恨得直痒痒。
“你可以在这儿坐等一晚,或者明天再来。不过我觉得,为了傅家的账,等等又怎么了?”
傅意怜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。
白元觉站起来直视她道:“二哥一味惯着你,我可不会。这次不管你要多少钱,我都不可能让二哥拨的。”
傅意怜快气疯了,他觉得她大半夜巴巴地跑了来,枯坐半宿,是为了钱!
“横竖余鸿鉴认了镇守宛州的大都督作义父,又会赏梅、又会吟诗,该当比我们有用处。”
“你们监视我?”
白元觉不作声,气焰突然下去了一半。傅意怜顺着他的目光回头。
“怜儿。”荣山南被武子瑜扶着,满面倦容。
小腹好像有些鼓起来了,比上次来的时候看着大。傅意怜抢着去扶他,将眼泪偷偷蹭在他肩头,不让他瞧见。
武子瑜便让出来,狠狠瞪了白元觉一眼。
白元觉别开目光:“这么晚了也不让二哥休息。”
果然荣山南大半身子重量都放在傅意怜身上,她知晓,若不是难受得紧,他绝不会这样。瞥见撒了满地的信纸,心痛得气息都不均。她便是仗着他不读诗词、少有情趣,肆意妄为地一再伤他。
“我没有派人监视。”身旁传来暗哑的一句解释。
若白元觉来说,她自然不信。□□山南说的,她知道不会有假。若做了,他一定承认;即使他骗她,也一定是有什么善意的理由。前世她全无这样的觉悟,现在却主动为他开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