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在折腾得太晚了,荣山南索性也住在校场。木制的楼梯吱吱呀呀,二楼几处卧房,光线昏暗。
男人只说了那一句话,再未说其他的。傅意怜挨在他身旁,敏感察觉到他屏力调息,大概顾忌还有两人在场,不肯叫人看出端倪。
武子瑜忍不住提醒:“二哥腰上有伤,使不得力,二嫂多掌着点儿。”
傅意怜摸摸按按过去,果然腰上缠了厚厚一圈绷带。
屋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,这哪里像住人的地方。傅意怜暗地摇摇头,和白元觉一起轻手轻脚把荣山南安置好。
“二嫂,烦劳你照顾二哥。老九下午来过,二哥喝过安胎药,有事你叫我。”白元觉在荣山南面前乖得像条哈巴狗。
阴阳大师!傅意怜不想理他。
武子瑜和白元觉出了门,白元觉仍不放心地回头看。
武子瑜后怕道:“你胆子也太大了,二嫂来了居然敢不告诉二哥。”
白元觉冷哼一声:“她自然是有事相求,让她等等又怎么了?”
武子瑜攮他一拳:“干嘛总跟二嫂过不去?你要是把她骂跑了,还不是得二哥心疼。”
白元觉摇摇头:“我就是看不过眼,二哥还非要护着,我也没办法。”他叹口气,“不说这些了,这几天城北那边恐怕要有动静,你多派人盯着。”
“知道了,四哥。”
傅意怜发现窄窄的房间里,床下竟然还有个小箱子。箱子里是一套合她身的中衣,还有篦子、胭脂等女子的用品。傅意怜没有挑破,心里却暖得很。连这里他都备了她的衣服,便是想着她哪天来,留住她。
换了衣服回来,荣山南仍靠坐在床头,腰后垫了几个枕头,长腿微微蜷起,护着小腹。
“怎么不躺下?”
“怜儿,你来找我,有什么事要说吗?”
难道他也以为她是来要钱的?傅意怜猛摇头:“我来找你,自然是我想来找你。我,想你。”
傅意怜小心翼翼团在他身侧,也不知这几日他有没有给自己涂药。她要给他涂又难免想起上次的尴尬事。
纠结了许久,她还是开口问道:“那两瓶药你带了么?”
荣山南展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:“忘了。”
少女不依不饶,攀着他的胳膊蹭到他脖颈间,在他下唇轻轻印上一个吻。
“怜儿?”
少女羞红了脸,不给他任何看到的机会,继续细细描摹他的唇线。两手忘情地又要往他腰腹间摸去。
“怜儿。”荣山南又喃喃唤道。
傅意怜不得不停住了,埋首在他怀中,不敢看他,一股脑儿地和盘托出:“郎君,上次、我不是有意的。你也知,家中无人教导,我全然不懂这些。我只是没反应过来,没有嫌弃你、抗拒你的意思。我、我……”
她只恨自己词穷,只能再次笨拙地去亲吻他的下颌,下意识捧起他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