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一过,连日的阴雨停了下来,天也热了些,裴行玉好几次来,说要邀着她一起去天围山春猎,但都被虞渺拒绝了,她近来忙得很。
她要准备赵倾风的寿礼。
在将军府时,虞渺见过赵倾风房中有一把断了的六环银尖枪,虽匆匆一瞥,但还是凭借着记忆和绿沉的帮助,复原了那把长枪。
虽是复原品,但依旧替代不了原品,她原本想,送这种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,会不会引起赵倾风的反感,直至前几日喝酒,她也能感觉到赵倾风对从前的怀恋,她一定会想重新拿起这把枪。
考虑到对颜色、材料、重量、手感方方面面的精确要求,虞渺又不免去跟她喝了好几次酒,趁着她醉酒之时去她房中看那把长枪。
她一个人可灌不倒赵倾风,就只能叫上赵载宁。
能和自己向来冷漠的儿子同桌喝酒,赵倾风也是乐意得不行。
好在赵载宁酒量比虞渺预料中好,虞渺不至于喝到昏醉。
银杏树的绿叶愈发茂盛,春日正浓。
赵倾风趴在桌子上,大有醉倒昏睡的意思。
赵载宁坐在虞渺身边,脸上也染上了红晕。
他从未和赵倾风这样喝过酒,母子同坐一桌,聊了不少话,倒让两人感情亲近了些。
这些都源于虞渺的帮助。
赵载宁看着虞渺也酒意上脸,拉起她的手,指了指赵倾风的房间。
虞渺立即回过神,点点头,趁着赵倾风睡着,鬼鬼祟祟地蹿进了房里。
那把长枪,就放在赵倾风的卧室里,庄严地摆在铺着长绸的长案架子上,一尘不染,锐利的枪尖依旧闪烁着冷冷的银光,可惜枪杆断裂,无法再使用。
虞渺小心的拿起来,在手中掂了掂,就放回了原位。
“到时你做出来,可以让我帮你看看。”赵载宁说。
虞渺点点头,“只是我还没有找到制作枪杆的木材,只怕时间来不及。”
赵载宁朝她身边跨近了一小步,低声道:“这枪杆是柘木制成,若想制成这般粗细,起码要百年柘木,确实有些难找。”
一棵柘木长二三十年,才有手指粗细。
虞渺不禁又想起赵载宁陪李安华找弓箭木料的事,忍不住讥讽他:“你不是很会找木料吗?怎么不见你帮我找?”
赵载宁眉头一皱,觉得有些不妙,“我派人去找了……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见他不经逗,又不上道,虞渺只得放弃作弄他的想法。
虞渺假笑道:“哦,那你努力吧。”
两人刚想出去,转头见帘子外,赵倾风摇摇晃晃进了屋子。
虞渺顿时大惊,不能被她发现,左看右看,根本没地方躲。
“躲这里来!”
赵载宁掀开长案的桌布,虞渺立即钻了进去,哪想到,她刚进去,赵载宁也跟着躲进来了。
“你躲进来干什么?”
本来空间就小,他块头这么大,虞渺险些被他挤出去。
赵载宁手指放在唇边,嘘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