珮香说到最后,真如呓语般,脸上满是后悔痛苦的神情。
虞渺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心痛,可听见她的话,心口如万根钢针,一寸寸钉进去,鲜血淋漓,喘息间,疼痛不已。
珮香连虞览光都不如,他好歹会为了救亲人,和虞渺赌上性命。
她看见地上虞览光落下的匕首,忽地弯腰捡起匕首,朝珮香步步逼近。
珮香惊恐地盯着她手里的匕首,嘴里辱骂着不堪入耳的话。
虞渺有一刻是真的想杀了她。
她伸手抓住珮香的长发,匕首紧紧贴着她的头皮,将她那一头长发割了下来。
珮香捂着脑袋,摸到那片光秃秃的头皮,心都在颤抖。
“我的头发!我的头发!”
虞渺松开掌心,丝丝缕缕的长发落在地面,缠绕重叠。
“今日,你我情分彻底断绝,再无任何瓜葛。你再掺和进虞府的事里,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,我会连你——一起杀了。”
虞渺咬牙切齿,字字泣血。
听到珮香说恨不得她出生时就把她淹死,虞渺大脑一片空白,险些晕厥。
她心口痛极了,从来没有这么痛过。
她身影摇晃地走出城隍庙,身后是珮香尖叫哭喊声,在蒙眬泪水中,她看见了赵载宁飞奔过来的身影。
喉咙一股铁锈的味道从胃里涌上,一口血从她口中喷出,坠倒在地之前,她撞入了赵载宁的怀里。
赵载宁惊慌地抱住了虞渺,用袖子擦去了她下巴上的血。
虞渺,虞渺……
我带你回家,我带你回家……
他的声音像从世外而来,遥远模糊。
虞渺心里想,她好像没有家。
“气急攻心,肝火犯胃,这谁把她气成这样的?”
李神医收回把脉,将虞渺的手盖进了被子里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赵倾风看了眼神色冷厉,沉默无言的赵载宁,又看了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绿沉。
绿沉真是吓得不轻,看见虞渺吐血昏迷的那一刻,她差点也跟着吐血昏迷了。
“都是那个珮香夫人!她真不要脸!恶毒至极!”
绿沉哭骂着,把她站在城隍庙外听见的话,如实告知了赵倾风。
赵倾风脸色越来越黑,最后猛地拍案而起,桌子上的杯盏都震碎了。
“这老娘们!是没脑子吗?虞渺四五岁开始就照顾她,那么小的孩子,学着洗衣做饭,让她体体面面活着,还为她活命嫁给了载宁……”赵倾风顿了一下,瞥了眼赵载宁,平复情绪道:“她根本不配做渺儿的娘亲,这蠢货,还不如痴傻着,清醒了反倒到处害人!”
赵倾风看着虞渺躺在床上,苍白脆弱的模样,心里愈发火冒三丈。
“不行!这个蠢妇,我一定要给她些教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