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?怎么可能。
不过她倒是信贺宝恣的前半段话。贺徵朝这?人,确实蔫儿坏。
“我去趟洗手?间?,你慢慢抽吧。”温知禾不爱闻烟味,找了个借口回避。
贺宝恣似乎根本没听出?来,随手?招了下:“前面左拐,要我陪你吗?”
“不用,我去去就回。”
温知禾向前左拐,果然看到回内院的路。
她打算在这?周围转转,给贺宝恣一根烟的时间?就回去,省得认不清路把?她落那儿。
不曾想?转到一处灯火通明半开着窗的茶室,愣是听了一耳墙根。
而且仔细琢磨,还和她相关。
“那姑娘你觉得怎么样?”
“我看配徵朝够呛,太小了,根本镇不住,也?就胜在年轻、漂亮。”
“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?和他爸一样。不过说真的,以色侍人能长久到哪儿去,徵朝也?是头脑发热,直接结婚领家里了。再玩两?年说不准就收心娶何家那位呢。”
温知禾眼观鼻鼻观心,并没有因为揶揄而气恼,反而有种“啊果然会有这?种戏码”的感觉。
亲戚之间?,不论饭桌上?如何相谈甚欢,不论表面如何和蔼可亲,私底下也?会有异议偏见,只是于她一个外?人而言,说话会稍显难听些。也?确实如贺徵朝所说,有他在的时候,才不会有人敢置喙她。
听身?边人墙根的一大好处又显现。她可以听说到更私密的,且不为人知的事。
例如那位喜爱年轻漂亮小姑娘的没出?现的爸,例如收心该娶的何家。
平心而论,一个嫁入夫家的女?孩,的确该多了解对方的家庭,但温知禾的情况不同。他们的婚期只有短暂的一年,而且说实话……她对他的家事并不是很感兴趣。
无非是俗套的腌臜伦理,听了来气也?没用,何必呢,人管好自己最重要,她的钱包鼓鼓囊囊才最真实。
温知禾松了松眉眼。
“徵朝和妈在隔壁吧?你们说话也?不小点?儿声。”
“嗨,这?有什么。我估摸着她们这?会儿也?该谈完了,不就替宁棠转院到泠州那里么。”
“治了十来年还没好,也?是挺可怜的……”
宁棠。转院。泠州。治十来年……
都什么什么。
温知禾莫名被勾起好奇心,但随着那片人转移话锋,什么都没听见。
而且在外?吹风久了,她还真涌上?了一丝内急。
温知禾揉揉面颊,拐到内院更深层。
她边走着,边给贺宝恣发消息,以免她在外?面等太久冻感冒了,哪曾想?贺宝恣自己已经回房取暖了,还给她发房间?定位,说是从?国外?买了一批超好看的包包,可以送给她一个。
温知禾看着她发来的表情包,唇角微微勾起说:不用,我老公会给我买的。
发完她又分神,觉得刚才那条太腻味了,演戏何必演到这?种程度。
走到第三道台阶,温知禾脚尖结结实实抵到坎儿,来不及吃痛,整个人都向前踉跄——
意料之中的摔倒并未发生,温知禾心有余悸,只觉得被拦截的肋骨第三根、第四?根……亦或是三四?五都好疼,疼得她泪花都快出?来了,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提不起劲,只能依附于抱揽她的臂弯。
这?味道很熟悉,窝在身?边装一下午鸡崽子的温知禾怎么可能闻不出?来。
“走路不看路,玩儿手?机?”
男人醇厚的嗓音裹挟着冷风,刮进她耳廓。
温知禾听得出?他的责问,就像是——家长。
她下巴枕在毛呢大衣上?,仰起头撞进一道清凌凌的目光,喉咙发痒,下意识道:“没注意呗……”
贺徵朝双眼微深,轻叹:“能站得稳么?”
温知禾抿抿唇,找准平地,很闷的嗯了声。
贺徵朝敛眉松开她,还帮她扥了下发皱的、卷起的裙摆。
温知禾越看越觉得他像个老父亲。她攥了攥空落落的手?心,忽然发觉自己的手?机不见了。
下瞬,贺徵朝弯腰,从?地上?捡起了她的手?机。
手?机屏幕没碎,只是有些脏,并且还亮着。
贺宝恣就着她上?条的消息,连续发了很多。
宝恣grace:【啊啊啊啊这?是我认识的那位大哥吗!!!居然会主动送包!!】
宝恣grace:【哼啊啊啊啊让我看看他都送你什么了!!】
宝恣grace:【你是不是经常喊他老公?所以他总送你?啊啊啊啊好腻歪我的天呐!!他居然吃这?一套!】
要不是凑的近,也?难为温知禾在这?一长串“啊啊啊感叹号”里看清内容。
不仅她看见,拿手?机的人也?能看见。贺徵朝紧了紧狭长的双眼,屏幕的亮光全然倒映其中。
意识到大事不妙,温知禾的脸徒然发烫,赶忙从?他手?中夺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