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帝天,她只是个孩子,别为难她。”
这个声音有些苍老,却一下子将常羲带回到那片白雪皑皑的世界,前面的灯明明灭灭,映出一双深邃的眼。
是镇守在族地里的大长老,她怎么来了?
这只年长的鹘隼风尘仆仆赶来,分毫不让,朗声开口。
“给老身一个面子,她放了帝皇瑞兽,你不再追究,如何?”
“呵,不如何,今日她打了瑞兽,便是打了我整个星斗的脸,你觉得,我会就这么算了吗?”
“可此事瑞兽理亏在先,小辈之间胡闹,怎么能当真?还是说,你一意孤行,想与我整个鹘隼一族为敌?”
她三言两语,将整个事件降级,定性为小打小闹,又给帝天扣了个大帽子。
要知道,鹘隼族地在极北核心,又与极北三大天王交好,若是揪着不放,引来雪帝她们插手,最后演变成两片森林的争斗,不是帝天所愿。
所幸瑞兽只是受伤,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,思量片刻,帝天还是答应了。
“不过,此后,她永远不能踏入星斗一步。”
“好。”大长老替她答应道。
帝天挥挥手,撤销了封锁,带瑞兽回了生命之湖。
想起那双眼里的桀骜不驯,他不以为意:想要追上我,再修炼个十几万年还差不多……
离开星斗的路上,大长老道:“走吧,孩子,你要和我回极北吗?”
“不了。”常羲拒绝,并谢过对方的好意。
“那好吧,这个给你。”她一边唠唠叨叨,一边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,“你呀,也真是有些冲动了,要不是我在你母亲灯灭后,从极北往这边赶,还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收场。给……”
她递过一盏灯,那是常尹的魂灯,常羲鼻子一酸,刚才硬抗的勇气突然消失,几乎要哭出来。
“不管去哪里,都要注意安全,你记住,无论如何,极北永远有你一块落脚地。”
“好!”
枯黄是草木成片的尸体,连绵在初冬前的原野之上。
常羲收拾好所有的心碎与悲伤,最后看一眼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,并发誓:自己一定会回来。
皎鳞番外
他们的初见,从另一个角度讲,其实也算得上美好。
在走不尽的黑夜,在深秋的尾巴,在朦胧的阳光下,她明亮、高洁、仿佛置身事外。
这是他对于美的初定义。
但很快,皎鳞感受到一种冷淡,与冷淡的威胁。
她是否傲慢地说了什么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她成为一个参照物,一面明亮的镜子,于是,他一向追求的、引以为傲的东西里,掺杂进一缕黯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