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断她:“姑娘,奴婢不想!”
“是,没有人喜欢为奴为婢,可自我们跟在姑娘身边,姑娘便从未将奴婢们当下人看过。若非得姑娘收留,我们四人如今别说学得一身本事了,能不能活着长大都未可知。”
“比起自由,奴婢们更想留在姑娘身边。若是没了那张卖身契,奴婢们拿什么来理直气壮告知其他人奴婢们是您的人?拿什么来理直气壮留在姑娘身边?”
“姑娘,卖身契是唯一将我们与您绑在一起的东西,留在您手中的卖身契不是我们的束缚,而是我们的归属。您若让我们销了奴籍,我们会觉得您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,您若不要我们,我们便没家了,又得变回孤儿。”
如简都快哭了。
“姑娘,您别不要我们。”
见她作势要跪下,夏芷歆忙将她扶住。
“瞧你,我又没有真要怎么样。”
“没有不要你们,只是想着你们跟在我身边为我……一心为我,我应该为你们做点什么。没了卖身契你们也还是可以留在我身边的啊,不当主仆当姐妹不好吗。”
“不好。”如简果断摇头。
“若是没有卖身契,我们留在姑娘身边,主不主仆不仆的像什么样。短时间还好,时日长了,恐会有人心生怨怼。一旦心生怨怼便会有变故,这对姑娘非常不利。”
“不说其他人,时日长了,奴婢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毫无怨怼能一直一心忠于姑娘。”
“姑娘,你学了这么多年的掌家之道,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。你要掌管好一个家,首先就要管好底下的人,不可太感情用事,否则就是给自己留隐患。”
“恕奴婢逾越一言,时日久了,若是没有这一层卖身契的束缚,您怕是也不能全心信任奴婢们。这可不是奴婢们想看到的。”
“不会,你们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人。”
如简摇头:“姑娘,您能信任奴婢们,奴婢很高兴,可是人心难测,您不可说得如此绝对。”
“还是那句话,奴婢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心不会变大然后对您生出怨怼对您存有二心。”
如简轻声叹息,无奈地看着夏芷歆:“姑娘,您也稍微对奴婢们防备一些吧,别太感情用事。”
她无奈,夏芷歆更无奈。
她哪里是感情用事,诚如如简所言,她学了这么多年的掌家之道,当然清楚该怎样管底下的人,知晓将下人的心养大是大忌。
可如简她们四人是不同的。
上辈子她们都为她死了。
愿意为她搭上性命的人,她还有什么不信任的。
退一万说,便是将来她们之中当真有人有了二心,也无妨。
她欠她们良多,任何结果她都甘愿承受。
“也罢,那便先这么着吧,待你们出嫁再议此事。”
如简脸一红:“姑娘说什么呢,奴婢才不嫁,奴婢要一辈子留在您身边哪儿也不去!”
傻姑娘还害羞呢。
“傻话。”
眼下说这些到底是为时尚早,待她的仇人都得到报应、局势稳定下来,再说不迟。她定会为如简她们四人都寻到一门好婚事,让她们好好活着,活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!
这天过后,萧旭然和萧旭谦都闭门不出。
萧旭然是奉旨闭门思过,萧旭谦则是觉得走到哪里都有人看他笑话,气怒得不想出门。
萧旭尧也没有再露面。
太子五年来深居简出,不露面才是常态,可有人不习惯了。
夏芷歆首当其冲。
太子并未出宫建府,他所住东宫位于皇宫中。他待在东宫闭门不出,并非什么人想见他便能见。
夏芷歆还没那本事躲过皇宫的层层守卫悄无声息进到东宫去,至于明面上去东宫自是可行,只是眼下还不能这样高调。
好在人见不着,隔三差五倒是能收到太子的近卫朱晓悄悄送来的东西。有时是一些新奇玩意,有时是新鲜吃食。
各式各样的吃食。
接连半个月,朱晓和李遂如简都混得有些熟了。
除此不习惯的人便是燕姝。
燕姝并未像她告诉陆凛的那样是不久前才来到盛京。
她其实来盛京有一年多了,只是没有暴露行踪而已。
她仇家太多,暴露行踪对她没有好处。再则若是她在盛京的事被陆凛知晓,也会很麻烦。
这一年多,她只有近几个月才见到萧旭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