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出院就飞奔到他办公室,而办公室里,他早就让人换上可以让她随便摔的东西,方便她以后过来摔。
“你跟我爸妈说我没问题?”宋青卉坐到办公桌上,“为什么要那么做?”
她的手腕还裹着白纱布,不安分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,左瞧右瞧以后扔到地上。
“青青”
“不要叫我青青,我讨厌这个名字!”因为父母,她甚至极度讨厌自己的名字。
他一边默默把东西推到她面前,方便她拿去摔,一边宠溺的问:“那你喜欢什么称呼?这个手机是我刚买的,以后遇到紧急情况了,可以用来联系我。我这里也有一部。”
“小青吧。”
“为什么?有特殊含义吗?”
她接过手机,又抽走他胸前口袋里夹着的钢笔,嘴巴嘟着沉吟了一下:“因为。。。。。。”
窗户的阳光刚好洒在桌面上,她穿着裙子侧坐在桌子边缘,一头长被阳光镀上浅金色,像个纯洁的天使,低头看着她的拥护者们。可是她眼中闪烁的,是跟景色不符的羡慕,还有失望:“因为,我有一个同学,她爸妈对她特别特别好,特别爱她,在她的小名上加的就是小。”
“我也有个小,就会有人爱我了吧。”
金色的阳光下,有一滴泪重重落在桌面上。
她陷入悲伤,没有现他在看着她。用毫不掩饰、充满爱意的眼神,只看着她,“小青。”
此后,这个称呼是两人之间的秘密。
手腕伤口恢复的那几天,宋青卉几乎每天都去找他,她的举动越来越大胆,最后已经变成进了门就过去坐在他怀里。
那天是拆纱布的时候,孟谦给她拆了纱布,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。她赖在他怀里,晃着腿不肯走。
“医生,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他不敢拥抱她,再次说出那句话:“我结婚了。”
接着又补充一个理由:“你还没成年。”
本来以为理由足够多,就能让她死心,没想到她抬起头,捏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,还翻出他前几天买来跟她单独联络的手机,不等他反应,就迅拍了一张照:“那等我成年后来找你。”
“宋青卉”
“我走了,等我。”
她放下手机,蹦跳着离开这里。
那一年,她16岁,他26岁。
那段时间里,手机一次也没响过,孟谦以为,她在学校里跟朝气蓬勃的同龄人在一起,肯定会遇到喜欢的人,没想到在她18岁那年,她真的来了。。。。。。
还是长,还是裙子,她的青涩褪了些许,推开门笑着看向他:“孟谦。”
那一刻,他像两年前一样悸动。可随之而来的是难过。他要亲手把她推开。
“我今年18岁了哦。”宋青卉扑进他怀里,抱住他的脖子,“我好想你。”
“小青,”他比两年前要沉静,声音亦愈醇厚,“我结婚了。”
“你忘了我说我不介意啊。”她歪着头。
“不,我不能伤害她,而且。。。。。。”他的双眼像深潭,平静中潮意翻涌,“我们有孩子了。我跟你,不只是年龄的问题。”
她在一瞬间崩溃,起身将能看到的东西尽数砸下:“我就等来你这么一句话?!”
“在我爱你的时候,在我每天都想着你的时候,在我做梦都是跟你有一个家的时候。。。。。。你的家可真温馨。”她跌坐在一地碎片里,突然非常无力。如果他不爱,那她的恨,又有什么意义。。。。。。
“孟谦,我再也不想见到你。”
她走了。
那一年,她18岁,他28岁。
孟谦看着窗外的天,有白白的雪花渐渐飘落。他的泪也随着雪花的轨迹一起滑下。那一次分别,他真的想要挽留她。
他想解释,他是家族安排的相亲,因为背景合适才在一起,因为跟对方结婚后,要负责的给对方一个完整的家,才选择要孩子。。。。。。
可他在做了这些后,又怎么能说出口。。。。。。
在那之后,再次有她的消息,已经是几年之后。
抽屉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,他赶紧拿出来,以为是做梦,握在手里很久都没敢按下去。当咬了舌头确定不是梦以后,他接听了。
那边没有声音。
他不知道她想听什么,只能喊:“小青。”
而对方挂了电话。
孟谦只能找人暗中查,果然又是她父母,大学一毕业,她父母就逼着她进入公司,可惜当他知道的时候,她已经妥协。
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拯救了当时陷入低谷的公司,从底层做到大家都认可的高位,他以为她一定过的很开心,默默叫人送了花过去。没想到她拿着花过来扔到他面前。
“孟谦,为什么又来我面前找存在感。”18岁分别后再见面,她已经是短卷,却比长还要惊艳。她眼中含着泪,似乎觉得不解气,扔了花后,又把他的花瓶给摔了,“别人不知道,你还不了解吗,为什么明知道我过得很辛苦,你还送花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