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外,喊杀声渐渐远去,凤绾和凌君策刚刚甩开追兵,一路冲入仓库的最深处,才暂时喘了口气。
凤绾倚在墙边,迅调整呼吸,手中的匕染满了鲜血,脸色却平静如水:“外面的人……能撑多久?”
凌君策挑眉,手中长剑反射着微弱的灯光,他轻笑一声:“那群人虽然不是我的,但在你的手下裴骁带领下,守住片刻不成问题。”
“片刻?”凤绾冷冷一笑,“可我需要的,不只是片刻。”
凌君策目光微沉,忽然迈步走近了她:“你不信任他们?”
凤绾没有回答,只是抬手拭去额间的一丝冷汗,语气不带情绪地说:“他们是我选的人,不存在信不信的问题。我只关心的是,我们能不能在他们牺牲之前,把这里的东西带走。”
凌君策轻笑,靠着墙坐下,语气悠然:“你倒是冷静得可怕。凤绾,在这种局面下还能这般清醒,不愧是……”
“别废话。”凤绾瞥了他一眼,冷冷打断,“你既然说要帮我,就别只会用嘴皮子。”
凌君策扬眉,眼底闪过一抹兴味:“你这样不懂得感激的性子,还真是让人……又气又想靠近。”
凤绾没再理他,而是转身走向仓库深处,凭借地图的记忆,寻找暗道的入口。凌君策紧随其后,嘴角的笑意不减:“看来我是真的不放心你独自行动。”
两人很快找到了一处不起眼的木门,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。凤绾从腰间摸出一把细小的工具,三两下便将锁打开。
“还挺熟练。”凌君策倚着门框看她,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,“你这手艺,比那些老江湖还娴熟。”
凤绾冷哼一声,推开木门,朝黑暗深处走去:“学得快,不行吗?”
暗道内的空气带着几分湿冷,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不出多远。凌君策跟在她身后,轻声问:“你确定这条暗道就是右相的命门所在?”
凤绾目不斜视,语气淡然:“不确定。”
“那你就敢闯?”
凤绾顿住脚步,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:“凌君策,你到底是帮忙的,还是来拖后腿的?”
凌君策微微一笑:“我只是觉得,这样的冒险,没必要。”
凤绾眸光一寒:“不冒险,怎么抓住机会?如果你害怕,现在退出还来得及。”
凌君策低声笑了起来,带着几分无奈:“我若真害怕,又怎会陪你到现在?只是……”
“别废话,跟上。”凤绾再次打断他,加快脚步向前走去。
行至半途,凤绾忽然停下,举起火折子仔细打量地面:“前面有机关。”
凌君策也察觉到了异常,靠近看了看,现地上铺满了细小的银针,每根针上都涂着微微泛蓝的液体,显然是剧毒无疑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凌君策的目光闪了闪,“这么精密的机关,你有办法破?”
凤绾没理他,蹲下身掏出探针,细心地在银针之间拨动,寻找安全的落脚点。然而,她刚找到一处,身后便传来凌君策的低声提醒:“小心。”
凤绾一怔,回头便见凌君策拉住了她的手,将她向后带了一步。就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,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在火光下显现。
凤绾看了他一眼,语气不冷不热:“谢了。”
凌君策眸色微动,嘴角却挑起一抹戏谑的笑容:“终于听到一句感谢,真是难得。”
凤绾懒得与他逗嘴,继续专注于探路。凌君策则守在她身侧,不时为她留意周围的动静。
终于,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了这片机关重重的区域,来到暗道的尽头。
尽头是一间隐秘的石室,里面摆放着几只沉重的木箱。凤绾上前打开其中一只,入目便是堆叠整齐的账册与银票。
她快翻看了几本,眉头微蹙:“果然在这里。这些东西,足以让右相倾覆。”
凌君策倚在一旁,打量着箱子里的物品,目光微微一沉:“确实是好东西。不过……”
凤绾抬眼看向他:“不过什么?”
凌君策缓缓道:“这些东西虽然重要,但若右相背后还有更大的靠山,你认为,仅靠这些,能彻底扳倒他?”
凤绾眼神一冷,语气不善:“凌君策,你的意思是,这些东西没用?”
凌君策摇头,轻笑着说:“我只是提醒你,这只是第一步。对付右相,不止需要证据,还需要……”
“需要什么,我知道。”凤绾打断他,声音冷冽,“但这一步,不是必须走的吗?”
凌君策看着她,片刻后轻叹一声:“你这性子,真是又倔又让人头疼。”
凤绾没有理会他的调侃,继续查看箱子里的东西,确认没有遗漏后,便开始将其分批装好,准备带走。
就在此时,暗道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两人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觉。
“看来,他们追来了。”凌君策语气平静,神色却带着几分冷峻。
凤绾冷笑一声,匕握在手中:“追来又如何?敢挡我的路,就让他们付出代价!”
凌君策嘴角一勾,长剑出鞘:“正合我意。”
两人迅将箱子藏好,而后并肩站在石室的入口处,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。
火光中,凤绾的目光如冰刃般冷冽,而凌君策的笑容却透着一丝兴味与期待。
“凤绾,”他低声说道,“这一次,我不会让你单独应付。”
凤绾侧目瞥了他一眼,嘴角扬起一抹冷笑:“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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