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月亮的夜晚,就连星星都暗淡了不少。
文淑从床上爬了起来,放轻步子走到窗户边。
宝菊是个觉轻,这几天七娘、八郎都在女郎的院子里,操心的自然也就多了,就更少了。
才阖上眼不久,就感觉到里屋女郎翻身的动静。
她睡觉的地方距离女郎床榻不远,这么多年但凡女郎有任何动静,她也能及时现。
睁开眼,就看到女郎踮脚往窗户边走的动静。
虽说没有月光,但也还是有些星宿余辉洒落大地,倒也不至于漆黑一片。
文淑寻这身后动静望去,看着身形就知道是宝菊。
要是芍药早就惊呼了起来!
文淑将手指压在唇边,出轻微的呼气声。
“嘘”
这声音,要是白天几乎感觉不到,要是寂静人无声,就连犬吠都没有的洛阳,却不想。
宝菊是机敏丫头,就知道有情况。
学着文淑的样子,踱步到窗背后。
文淑捂着口鼻,弯着腰透过破了的窗户纸往外看去……
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。
反手就抓起一旁的宝菊,“宝菊,出事了,外面出事了,你先去将芍药他们唤醒……”
“快,要快,”
想到现在虽然洛阳混乱,但是洛阳还在东海王的掌控之下,但是距离溃塌之险也就一步之遥。
更何况,她也是在简短几笔中记载“永嘉五年,司马越于项城忧惧而亡”
永嘉五年,也就是公元年。
现在是永嘉四年,汉帝刘渊在平阳早已称帝,正值盛夏。
此前东海王刚险胜回朝,文淑心里一惊。
别看东海王得胜之师回朝,对朝廷的把控更进了一步。
普通老百姓不知道,难道东海王不知道这一仗是如何胜的,要不是匈奴内部出了乱子,也不会临阵传撤兵。
短暂的庆典,岂不只是丧钟的脚步。
文淑别说是拥有现代思想,就算是这里世家子弟,对于将倾大厦也无可奈何。
唯一能做的,就是想在大乱来临前,如何说动家人,远离这里,为自己和家人在这乱世求得一线生机。
远离这个即将成为胡人狩猎场的洛阳。
文淑心乱如麻,在历史的旋涡中,不会有幸存者,就连晋朝皇帝的性命都不能自主,更遑论普通人。
世纪混乱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成为别人屠刀下的无辜亡魂。
许是感觉到了世道的不太平,自从来福文淑院子后,晚上就要与文淑挤一起。
文淑也没有拒绝。
随着宝菊离开,外面窸窸窣窣逐渐有了动静,大家默契的都压着声音。
更是遣了小厮,身子往正房那边报信去了。
“小福儿”
文淑轻轻抚了抚小福儿的额头,试图将她唤醒。
奈何毕竟年纪小,睡得沉。
“不行”
就这么一会儿,烟味儿少了,可是她却嗅到了空气中有烧焦的了味道。
喊了几声没有动静后,文淑也作罢,抱着她就往外面走。
“女郎,我们这是去哪里”
文淑抱着小福儿,小老八的贴身侍奉的婆子也抱着跟在最后。
身后的仆役不明白生了什么,但是她们比起保护他们的主子,对于危险更敏锐。
更懂得在绝境中寻得胜生存之道。
“女郎,那边走水了,
走水了,我们要不要去帮忙搭把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