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盼盼知道了。”嘟哝着嘴道。
“哪里错了?”
“盼盼不应该到这里来,这样就可以不打扰大家了。”
皇上额头上冒了三条黑线,他什么时候说她不能到这里来了?不过,不管了,只道:“既然知道错了,那就下去吧。”
宸王的婚宴就在这样一紧一松的氛围中一点一滴地过去了,而南宫凝柔从今日起便是苍国的柔妃,不再是南宫府的二小姐。
凝落无奈,这样的结局,她早就该想到的吧,从他第一次踏进她的寝宫那一刻开始,整件事情都已经有了预见性。显然凝柔还是不想入宫,而南宫景程的野心却不只这么一点。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,让人防不胜防。
在众人都散去之后,暖儿扶着凝落一步一步往悠落宫走,在这皇宫之中,除了皇上和皇后,任何人都不能乘坐凤辇。
纵使今日宸王大婚,依旧不能改变悠落宫的冷清,院里的满庭花香依旧盖不住整座宫殿的清冷。当日父亲在她和凝柔之间已做了选择,而今日他依旧要让凝柔进宫,难道皇后这个宝座真的让人如此痴迷?她不禁感叹。
还未到就寝时间,整个皇宫里仍旧灯火辉煌,但是她感觉自己有稍许的疲惫,就连膝盖处的疼痛她也不想去管,即使依旧很疼。但是这疼却又不如身边的人、或者是说现在的生活给她带来的疼痛清晰。
进了殿,她说:“暖儿,扶本宫过去坐会儿。”疼痛还在蔓延着,很多时候对于很多事情她还是理不清头绪,也许是自己不够聪明吧,她暗自想着。
暖儿轻轻地将她扶到贵妃椅上坐下,她仰起头,将手掌覆在自己的面上,她厌倦了这样明晃晃刺眼的感觉,仿佛自己随时随刻都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,那种不安全感让她想要逃脱,但是更多的时候,她更畏惧黑暗,可是这后宫的另一个代名词不就是黑暗与争斗吗?
时间久久,暖儿没有说一句话,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凝落的身侧。
然而这寂静最终还是随着太监在宫外边报:“皇上驾到—”这一声而被打破。
凝落站起身来,看着明黄的身影走近,今天晚上他应该在倾柔宫的,可是……
暖儿跪下,道:“奴婢参见皇上。”接着凝落也给他行了个君臣之礼。而他只是淡淡道:“都起身吧。”没有了上一次前来的那种狠戾。
“谢皇上。”凝落立起了身,将腰板挺直。
皇上看着她,道:“落妃的伤怎么样了?”声音淡淡中带着疏离,但是又带了一股隐约的柔情。
凝落抬眸望着他,道:“皇上是指哪一次的伤?”是指这次膝盖处的伤还是上次他将她的肩骨捏碎?
他只是看着她的眸,没有说话,许久才走近了她,将她按到贵妃椅上坐下,道:“朕是指今晚的事。”他看得清楚是依循伤了她,而依循口中所说的礼物更是子虚乌有。他纵使知道真相,也不会更不能说穿。
凝落弯唇而笑,道:“原来皇上看得清清楚楚?”而她没有想到在他沉默了几秒之后竟会承认,道:“朕的确看得清清楚楚。”凝落见他承认,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而他也顿了许久才道:“落妃还是宣太医看看吧,朕知道依循公主那一下并不轻。”
她只是默默坐着,不再言语,在南宫府的时候她不会受伤,唯一的伤便是没有父亲,而到了这里来之后已经接连两次受伤,而第一次是眼前这个人亲自所为,第二次他亲眼见她受人伤害,却没有任何表示,而如今他过来要她宣太医来看看,既然不喜欢自己那就不喜欢,何必强迫自己活得如此辛苦?
于是道:“皇上,南宫家的二小姐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子,臣妾想臣妾这颗棋子恐怕没什么用了。皇上今日又是何必劳烦自己跑悠落宫这一趟呢?”
皇上弯唇,这一笑中带着少许的邪魅,道:“落妃,朕不知在何处听别人说起,你曾对朕的怜妃说过,在这后宫中最忌讳妄自揣度之心。莫是落妃忘记了?”
凝落站起身,道:“臣妾没有忘,自然也不敢忘,只是这事实摆在眼前,臣妾想皇上肯定比臣妾清楚得多。”
“既然没有忘,那就最好。时间晚了,朕要前往倾柔宫了。”说罢将身上的小瓷瓶放到案桌上,道:“这是给你的伤药,抹完之后还是请太医来看看。”说罢不等凝落反应抬脚就走,走到殿外的时候,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,随即吩咐道:“传朕口谕,宣太医前往悠落宫给落妃诊治。”
说完,明黄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