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宾周荣还算有用,姜瑶出身海市,是前玉石大亨姜成良的独女,家里没落后,姜瑶到东珠投奔父亲的挚友,也?就是蓝嘉的祖父。”
姜瑶和蓝堂海是青梅竹马。
姜瑶和坎叔有一段旧情。
其实很多事?都?已经很明?了。那晚,易允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,脑子里就浮现出蓝嘉的影子。旁人或许看到后不会第一时间产生联想,但他不会看错。
所以那天?深夜回到卧室,他掰着蓝嘉的脸仔细看了会。
姜瑶和蓝嘉的眉眼有四分相似。
他果然没有看错。
何扬紧跟着想到这一层,心中惊骇:“那夫人她——”
到底是谁的孩子呢?
蓝堂海?还是坎叔?
易允轻笑?:“以现在的目光来看,三从四德听着就是糟粕,但里面有一句我挺喜欢。”
——出嫁从夫。不管蓝嘉什么身份,她现在只有最重要的一个身份,那就是他易允的太太。退一万步来讲,真?是坎叔的女儿又能怎么样?他依旧会不择手段抢过来。有些?人年轻的时候风光,不代表老了也?一样,任何敢挡他路的人都?得死。
“至于蓝堂海,他可是爱女如命的人,起初为了蓝嘉的事?,不知道?花了多少?心思,东珠政府的官儿都?快被他翻了遍。和撒其拓合作的事?再重要,能重过他的宝贝女儿?”
何扬:“允哥是指,他以此为幌子去东南亚是另有所图?”
易允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,那里面住着他的新婚妻子,刚刚哭得那么厉害,也?不知道?现在睡没睡?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,沉声:“你?觉得这场婚礼,真?正在乎的人是谁?”
何扬当然知道?,但他不敢说。
蓝嘉一看就不想嫁给允哥,蓝家的人也?痛恨这场婚事?,但没办法,胳膊拧不过大腿。
易允收回视线,掐灭烟蒂,淡漠的声音弥散在烟丝掺杂的空气中:“坎叔的生日越来越近,再过段时间还得提前过去。蓝堂海真?正的目的是想借刀杀人,只有我死了,他的女儿才?会平安无事?。”
蓝嘉在易允离开后缓了十分钟,拉上滑到肩下的衣领,手背抹干眼泪,又觉得浑身都?是男人的气息,令她不得不想起刚才?发生的种?种?,她胃里发酸,想吐,赶紧跑到浴室,三下五除二?脱光,站在淋雨下任由?哗啦啦的温水肆意将她冲刷,似乎只有这样才?能消除那些?肌肤相贴的摩挲和炽热,然而这样做也?只是心理安慰。
蓝嘉只要低头,就能看到月匈上的指印,透着指腹的红,像一颗颗草莓。她气得眼眶发热,咬着唇去搓,但是搓不掉,反而更红了,就像红墨水滴在温水里迅速扩散。
水雾弥漫的浴室里传出女孩的啜泣声。
自从易允不装了,蓝嘉哭的次数比过去二?十年的总和都?多。
重新洗了澡,换好衣服,她出来看见窗外的天?都?要亮了。
折腾一宿,到现在都?没有睡觉。
蓝嘉也?不知道?该干嘛,在卧室转了一圈,最后去露台外面的椅子上躺着,然后放空,看着模糊的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。
清晨总是会带点凉风,拂过发丝,扑到皮肤上,无法被衣领遮住的颈部,大咧咧展露着暧昧的吻痕。
半个小时后,佣人们轻手轻脚进来收拾,看见蓝嘉在外面,自觉不去打扰。
何扬是十分钟后过来的,站在蓝嘉身后:“夫人。”
蓝嘉回过神,扭头看他,“怎么了?”
“允哥让您好好打扮,待会用过早餐,我们就要回东珠了。”何扬轻声道?:“等落地后直接去蓝家,您可以见见自己的亲人。”
蓝嘉不可置信,“真?的?”
她不信会有这种?好事?。
何扬点头,多嘴几句:“其实允哥是喜欢您的,您多顺着点,他什么都?可以答应您。”
跟在允哥身边多年,何扬知道?他是软硬不吃的主儿。
但蓝嘉不一样,只要服个软,哄几句,允哥心里哪怕知道?她在说谎,但看在她愿意骗他的份上,也?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可惜了,蓝嘉很犟,好像不懂得服软,易允也?不会真?的卑微退让。所以两人总是闹得不可开交,关系一直处于恶化期。
蓝嘉不知道?听没听进去,起身,“那我去化妆了。”
何扬叹气,离开了。
易允晨跑回来,洗了澡,换完衣服,直接去餐厅。刚一进去,他就看到坐在餐桌前背影倩丽的蓝嘉。
自从把她抢过来后,蓝嘉不仅没对?他露一个笑?脸,还总是爱搭不理,就连他让人准备的漂亮衣服,她也?不屑一顾,明?明?那些?都?是她喜欢且常穿的款式。
结婚第一天?,她恢复到以前的状态。
自从知道?要回家,蓝嘉就开始期待了。虽然现在过得一团糟,但她还是想以最好的面貌面对?自己的家人。
好久没自己精心打扮了,她犹豫会,去了衣帽间,从应接不暇的漂亮衣服里选了一身。五月份东珠已经入夏了,气温不算低,就算是晚上也?会有点闷热,所以蓝嘉挑了挂脖针织吊带短衣和高腰短裤裙,颜色丰富,元气鲜活,披了这么久的头发也?扎成蓬松的高马尾,两侧各留了发丝扎小辫,最后再用丝带穿在其中。
易允落座,佣人开始布置早餐,蓝嘉坐在他对?面,自然感受到男人灼热的目光。
被厚粉遮住的吻痕隐隐有发烫的趋势,她没有抬眼,端起水杯抿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