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块木料刚到手的时候,这里有个小小的裂纹,本来打算切掉不要的,有个设计师就说要这块小料,让师傅给她多切一块留着做东西,然后就有了这三只眼的小老虎。”每个木偶都有故事,钱石说起这只小老虎诞生的过程,“小时候我奶就老和我说,老虎是山神,是保佑我们的。”
或许是缘分,梁暮云看着拿在夏陵手中的小木偶,抬手摸了摸也说道:“可爱,收着吧。”
钱石拉着两个人逛了一天,三人折腾地筋疲力尽,他还要拉着梁暮云和夏陵两个人去洗澡,梁暮云对东北的洗浴文化早有耳闻,委婉拒绝。
两人都喝了点酒,又都各自开了车,就在停车场各自叫了代驾分开。
临别时梁暮云拍了拍钱石的肩膀,说:“什么时候来南京,给我个机会招待你。”
钱石也不客气:“行,明年闲下来就去,到时候别说你忙。”
梁暮云抱了他一下,拍了拍钱石的后背说:“不忙,有的是时间。”
告别了钱石,代驾也到了,连着两天,梁暮云都是和夏陵一起坐在后座,相似的场景让梁暮云有些恍惚。
察觉到身边的视线,梁暮云转头看向夏陵问:“看我干什么?”
“你喝多了?”夏陵还是一直观察着梁暮云,发现他状态还行。
梁暮云笑着推夏陵的脑袋一下,说:“还能天天喝多?放心,不用你伺候我。”
夏陵不在乎那个,摇摇头解释:“没关系。”
“这两天辛苦你了。”为了梁暮成的事情连着跑了两天,梁暮云都或多或少感到疲惫,夏陵却一直都没说过什么,“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再走。”
夏陵摆弄着手里小木偶的尾巴,又摇摇头说:“应该的,你带我去大连,路上怎么走就都听你的。”
然后还觉得不够,又补充了一句:“都听你的,你做主就好。”
寒冷的冬夜,窗外飘着细雪,壁炉内燃烧的木柴噼里啪啦作响,此刻的火光只让人感到温暖,这种时候,人总是下意识地靠近温暖的地方。
夏陵不在乎在路上耽搁多久,以前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,而惶惶不得终日,那时的他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“死期”,但现在,他甚至还想时间过得慢些,说不清为什么,但多半和梁暮云有关。
他知道,自己就和那些扑火的飞蛾一样,贪恋着梁暮云身上的体温。
但这是不对的,他们总要分开。
回民宿的路上,梁暮云在车上睡着了,代驾走后,夏陵又坐了一会,发现梁暮云没有醒来的迹象,只好小声叫了他两声:“哥,到了。”
“嗯?”梁暮云在外面睡不踏实,听见声音就醒了,“到了?”
夏陵:“嗯。”
“好。”
梁暮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,打开车门下了车,闷头往民宿内走,夏陵拿着他忘在车上的围巾跟在后面,他直觉梁暮云心情不太好。
回到屋内,夏陵还是能感觉到梁暮云身上的低气压,这是他第二次察觉到了,第一次是见完纪显中回来的那晚。
看着梁暮云打算直接回自己房间,夏陵还是喊住了他:“哥。”
梁暮云回头看他,室内没开灯,借着窗外的月光,梁暮云站在一明一暗的交界处,回头看向夏陵:“怎么?”
夏陵张了张嘴,干涩地问道:“要喝酒吗?我去买。”
梁暮云看了夏陵一会,过了半晌才说道:“我陪你去?”
“不用。”夏陵鞋还没换,拒绝了梁暮云同去的提议,转身就出了门。
其实他刚才想问的是,梁暮云你为什么不开心,但看着梁暮云的眼睛,话到了嘴边就变了。
楼下的便利店很近,夏陵回想了一下今天梁暮云和钱石吃饭时喝得酒的包装,按着梁暮云的酒量拿了两提。
结账时,收银员认得他:“给你哥买的吧?”
夏陵拿着他找的零钱,嗯了一声,表示回答。
收银员从后面的架子上摸了摸,拿了盒香烟放在柜台上:“带盒烟不?你哥买过这个牌子。”
夏陵看着香烟盒子上写的“吸烟有害健康”几个字,沉默地摇了摇头,表示不要。
夏陵拎着酒回去时,梁暮云的房间内传出了水声,应该是梁暮云在洗澡,夏陵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,果然五分钟后,梁暮云穿着睡衣带着一身潮气走了出来。
梁暮云坐在夏陵旁边,直接扣开包装拿了瓶啤酒打开仰头灌了一口,说:“还给我买烟了?”
夏陵看着躺在茶几上的烟,点了点头,又滑下去坐在了地毯上,和梁暮云坐在一起的时候,夏陵不习惯,常常坐在梁暮云脚边。
刚才他本来拒绝了收银员,但走到半路又折回去买了这包烟,是夏陵认为自己没资格替梁暮云做决定,如果梁暮云真的想抽呢?他为什么不给他带?
梁暮云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夏陵,也滑坐下去,和他挨在了一起:“这样果然舒服,怪不得你喜欢。”
夏陵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肩膀,默了默,没再动作。
梁暮云给夏陵开了一瓶酒,叫他尝尝,谁知夏陵说他喝过。
梁暮云好奇问道:“那酒量怎么样?”
夏陵回想了一下上次喝酒,老实回答:“还可以。”
看着他确实不像第一次喝酒的样子,梁暮云才稍稍放心:“看个电影吗?”
民宿内一直有一台投影仪,两个人没用过,今天闲下来,梁暮云才想起来。
“好。”夏陵对于梁暮云的提议一直没有意见。
知道夏陵不会发表意见,梁暮云挑了个很经典的香港电影,其实他就是想屋里有些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