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所有,没有一处证明她是云成印象中的那个严知晓。
他讷讷地开口:“你叫严知晓?”
严知晓笑着点点头:“嗯,对呀。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“哪三个字?”他追问道。
“严格的‘严’,锦衾知晓寒的‘知晓’。”女生的眼睛亮亮的,里面满是赤城和天真。
云成突然不敢直视他,不着痕迹地瞥开目光,落在前方的桌脚处,喃喃道:“哦。”
她是严知晓,她又不是严知晓。
她只拥有和严知晓一模一样的姓名,可她的眼睛、她的眉毛、她的嘴巴,她的所有,都和那个严知晓没有一丝关系。
另一个怪诞的念头突然冲进云成的大脑中,于是他又问:“你是从哪里转学来的?”
“禹城。”严知晓答道。
“禹城……”云成重复了两遍这两个字,“禹城……”
“禹城怎么啦?”严知晓眨眨眼,不解地看着他,“你去过禹城?”
云成摇摇头:“没去过。”
严知晓若有所思道:“喔……”
她直觉云成还有话要问自己,不消片刻,他果真又问她:“你是禹城人?”
严知晓点点头:“是啊,我从小在禹城长大。”
云成心里那个荒诞的念头立刻烟消云散。
他刚刚荒唐地猜想,或许是眼前的严知晓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严知晓,只是因为车祸或者什么意外而失去了记忆,改变了容颜……
现在看来,她真的不是那个严知晓。
那个严知晓从小在岳阳长大,而面前这个严知晓是土生土长的禹城人。
她们不是同一个人。
“怎么啦?”见他不说话,严知晓反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云成胡乱问着其他无关紧要的问题,“那怎么会想到转到我们学校来?”
“因为这里师资力量雄厚,城市也漂亮呀。”严知晓眼中满是憧憬。
可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——也因为你在这里。
在云成看来,严知晓眼中的憧憬是对新人新事的向往和期待,只有严知晓自己清楚,她所有的期待只化为四个字——寻找真相。
她这天是第一次见这位叫云成的少年,也是第一次接触妹妹生活过的这座城市……这里的一切让她感到熟悉又伤感。
今后,她将代替妹妹活下去。
***
惊雷轰隆一声,拉回云成飘远的思绪。
因为严知晓和他心中难以启齿的那个人同名同姓,在后来的学习生活中,他一直对她抱有矛盾的心理。
既害怕靠近她,又忍不住关注她和保护她。
他甚至有时候能在她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几分影子。
只是后来的故事……
云成轻轻叹了一口气,又看了一眼网上的言论,越发觉得头疼。
手机铃声此时响了起来,在黑暗静谧的室内显得尤为刺耳。
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,他瞬间瞳孔地震,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两个不可能出现的字。
十五年了,他十五年不曾看过这个号码被使用了。
他颤抖着手,根本不敢按下接听键,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,他才慌里慌张地接起来,声音都是发颤的:“喂——”
对方没有人回答他。
只传来若有似无的呼吸声和风声。
“喂,是你吗?”他又颤抖着声音问了一遍。
可是依然没有声音传来。
云成一只手捂住胸口,急促的呼吸让他觉得口干舌燥:“是你吗?佳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