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生对其他人有什么议论不感兴趣,只是专注的看着甚尔。
从豢养咒灵的屋子里出来并非没有代价,不知道是哪只咒灵,在这个少年的嘴角留下了一道裂开的疤痕,正渗出血来。
她仍然伸着自己的手,稚嫩的、白皙的、年幼的。
血从甚尔的下巴一路蜿蜒滴落,“啪嗒”一声,落在孩子的手指上。
高大的少年一言不发,单膝跪了下来。
首先,最为躯俱留的一员是没有资本拒绝嫡系大少爷的要求的。
其次,甚尔自己也不清楚握住这只手会给他带来什么,又或者是否将要改变什么。
但此时此刻,对于身处炼狱之人来说,一切都无法变得更糟糕了。
月生从怀中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,按在甚尔的伤口上。
血珠很快渗透了干净的巾帕,月生的眼睛却看向了那间巨大的屋子。
虽然捡了一个满意的侍卫属于意外之喜,但很显然,月生的第一次训练还是需要好好进行。
甚尔被人带出去,处理伤口,收拾东西。而月生则跟随着直毘人参观长相猎奇的咒灵。
月生其实对满嘴尖牙或者虫子形状的咒灵有点下意识的惧怕,原因在于上辈子小时候被天牛咬过,从此对此类虫子敬谢不敏,碰见了都绕道走。
而有些咒灵不仅仅是虫子,还是虫子放大了很多倍,并且看着像是在核辐射下变异了一遍似的。
月生:“…………”
绷住。
起码表情一定要绷住。
系统:【多看看吧,咒术师是为了祓除咒灵而生的职业,你以后会见到更多。】
“……”月生和系统单独对话,“咒灵这个长相,我感觉你要算我工伤。”
【……】系统,【我看看条例呢亲亲。】
三秒钟后:【抱歉亲亲,没有达到精神伤害的阈值。】
月生:“……”
不是,你们还真有这个精神伤害的判定啊?
月生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吐槽,只好先放弃,不动声色的跟着直毘人扫过那一群彼此厮杀的咒灵。
都只是一些没有智慧的低等咒灵,混沌的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之中诞生,又混沌的在这个充满了封印的屋子里彼此厮杀和吞噬。
咒灵的血液呈现出和人类完全不同的颜色,因此沾满了咒灵血液的墙壁和地板,如同凌乱的调色盘一般混杂着暗色调的颜料。
最后汇聚凝结成一片沉郁的漆黑。
“只有诅咒才能祓除诅咒,月生。”禅院直毘人眯着眼睛笑,“式神借着你的术式才得以现身在人间,你应该比别人都更加了解你的式神。”
在术式这方面,直毘人没有和月生讨论过,仅仅让月生自己对着家传的古籍钻研。
月生拿不准他自己有没有相信她的那套说辞,不过直毘人肯定不会主动拆台,因此月生就不再想这件事。
直毘人挑挑拣拣,调出了一只濒死的咒灵。
咒灵浑身是斑驳的伤口,还在艰难的喘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