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檀樾认出你那天,给我打来电话?,他那么傲气一个人,竟然用那样恳求的语气求我帮他。我听他说完你的事?后?和你一样,觉得只要帮你发?现真相,减轻他心中的愧疚感,这件事?就算能完满结束了?,可后?来我发?现他越管越多,”
“你刚被送进来那天,我曾问过他原因,他说嘶——”
萧煦远说着说着忽打了?个寒颤,裴确仰头,略发?懵地看?着他上下摩挲的胳膊。
就见他皱紧五官,嘘声道:“那些太肉麻的话?,我说不出口。”
方才低沉的氛围松动开,裴确回?过神来,不觉笑了?两声。
萧煦远跟着舒口气,放远目光,继续说:“他那时候过得也不好,父母婚姻不合,母亲对他有异于常人的期待,爸爸在外有了?另一个家庭。重新找到你之前,他向?我形容他的人生?,像是无?人海域中失去航向?的船只,他不是掌舵的水手,只是被绑在船舱里的俘虏,那十多年?,你觉得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?”
“裴确,你自以为?渺小的自身,对檀樾也说,也是极其庞大,无?可替代?的存在。”
脚跟离开草地,裴确刚提起另一只脚尖,却因为?萧煦远这句话?倏然僵在半空。
“我今天和你说这些,其实不为?别的,裴确,作为?心理医生?,我完全理解让你鼓起勇气去重新面?对檀樾有多难,但我仍旧希望你能看?到他的另一面?,你有知情权。至于最后?做什么样的选择,你也同样有决定权。”
音落,裴确抬眸,视线越过面?前的萧煦远,望向?他身后?一棵桂花树。
零碎秋风拂过耳畔,却吹不落它常绿的叶片。
来年?夏季,它又会盛开,年?复一年?,生?生?不息。
永恒“我爱你,从始至终……
和萧煦远的散步结束后,裴确独自回了病房。
换上圆凳上的干净衣服不久,安卉便?推开门,说来?接她的朋友已经到楼下等?着了。
她系好丝巾,跨出门槛时?脚步轻顿,回身,又完整地环顾了房间一圈。
“还有什么东西?忘了拿么?”
稍走?在前面的安卉回过身问,裴确摇了摇头,“没有,走?吧。”
“咔哒。”
房门在身后轻声合上,与之相?关的回忆也被关了进去。
安卉挽着裴确走?进电梯,一路都在叮嘱她千万不能?弄错吃药的时?间和剂量。
她认真听着,电梯“叮”地一声到达底楼。
跨出住院部大门,她一眼就看见陈烟然停在旁边的墨色保时?捷,在被一片绿意包围的此处,格外显眼。
“裴确。”
陈烟然看见她招呼一声,走?下车小跑过来?,接过安卉手里装药的塑料袋,拉开副驾驶的门先让她坐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