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苏逾白的一只右眼戴着眼罩,应该是受伤了。不过小孩纯真的笑容还是一下击中了季寒舟的心。
季寒舟拧开瓶盖,问:“你眼睛怎么了?”
苏逾白坐在石凳上,笑着说:“不小心被球砸了一下,快好了。”
季寒舟问:“是被谁砸的?”
“就是在学校…没看清是谁。”
后来他去国外上了学,便一直没再见到过苏逾白。
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几年后苏家举办的一次宴会上。
季寒舟被他父亲带来赴宴。季寒舟没什么心思看着大人们聊天,他独自一人到后院里去了。
后院的环境很是幽静,一道昏黄的灯光温柔地洒落在一个蹲伏在角落的小孩身上。
小孩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被轻轻拉长,投射在地面上,有些孤独,有些神秘…
季寒舟站在原地愣了很久,因为这张脸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,他心中一动。
于是季寒舟俯下身子,轻拍了一下苏逾白的肩膀,苏逾白被吓了一跳,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捂住了头。
季寒舟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,连忙道了声歉。
“没事。”苏逾白抬眼望去,这才放心地摇了下头。
季寒舟看着他的侧脸问:“你在干什么,怎么不进去?”
苏逾白轻声道:“把花的种子种进去,里面很无聊我不想过去。你是?”
季寒舟心想,他不记得自已了。
季寒舟说:“我叫季寒舟,你呢?”
苏逾白这才抬头,说:“苏逾白。”
借着光,季寒舟看见了苏逾白的额头肿了一块。
那时他只以为是小孩子爱玩,磕磕碰碰的很正常。
想到这季寒舟狠狠给了自已一巴掌,明明那么多的信息都在告诉自已,苏逾白过的不好,很不好。
周围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,所有的色彩都被一层灰暗所覆盖。
季寒舟啊季寒舟,你早该发现的。
…
距离苏逾白离开已经一个星期了。这些天季寒舟一直没休息好,疲累、无力充斥着整个内心。
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,精神也有些萎靡。
这天下午,季寒舟一人来到了灵谷寺。
他跪在佛像面前上了一炷香,准备起身时他的脑子又晕又乱。
他只能任由痛苦与疲倦将自已淹没,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,直到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彻底吞噬。
一刻值千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