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桑桑任劳任怨地将剥好的橘子投喂给她,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些,听到她说的话,随口问道。
“他给你打电话?什么时候?”
叫方荣荣来无非是想让他们之间不那么尴尬,但他自己却先一步离开这很不符合逻辑,还有,方荣荣这小妮子今天的情绪也有点怪怪的。
眼睛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,还破天荒的穿了短裙。
十月份的天气穿短裙会冻死人的!
有点问题。
方荣荣慵懒地单手撑在沙靠椅上,拿过叶桑桑手里的橘子,黑色系的美甲衬得橘肉饱满,白丝明显。
“我下飞机他打的,就问我在哪?问要不要来找你,他那意思好像是想喊人办个小派对。我说我已经到了,你连叔叔阿姨都不让来肯定不想太多人,所以就我自己。他就没说什么了,让我直接找他。”
旁边,叶桑桑扒皮的手就没有停过,直到剥满整整一盘,她才抽了张纸巾擦擦手,手指绕了一圈,点了点距离稍远的酒瓶,一句话来到重点。
“他的?叫的闪送还是自己拿的?”
她,他们,包括他哥和秦桉姐都不是什么爱喝酒的人,当然,朋友之间月下小酌会有,不为其他,只是当时想有微醺的感觉。
不过,更多时候,都是在必要的场合下才会和酒作伴。
但是今天,时间、场合统统不对,她也不认为柏澈会在这里,在比赛的地方喝酒,因为,这样很不尊重她。
“闪送”
叶桑桑看了眼时间,同时也听到了耳边的声音,她没什么意外的,看到精准时间显示时微微抿唇。
起身道:“我和他们说,只过来打个招呼,马上就回去。你没事就回酒店补觉吧,这儿又乱人又多,你也是,黑眼圈像个大熊猫,好好睡个觉,结束后就去找你”
“不过不是他买的,是我买的。”
方荣荣微微抬起头,藏在碎下的眼眸微微红,声音颤,“我知道,你比赛紧张,我是想过几天再来的,但今天,我就是想找你喝酒的。”
叶桑桑起身的动作顿住,偏头便看到了那一双红的眼睛,明明水光潋滟,却倔强的不留下一滴泪。
怪不得,柏澈提前走,原来是这样。
叶桑桑重新坐在离方荣荣近一些的位子上,紧紧地注视着她,却一直没开口说话。
半晌。
方荣荣撩起头,丝都携带着洒脱,脸上也满是不在意,她压制住颤音故作轻松道。
“他结婚了。”
说着她笑了,她不知道这四个字有什么好笑的,但她就是觉得很可笑,或许不是这四个字,或许是在笑其他。
方荣荣笑着,下巴抵在叶桑桑的肩头,手也抱住了她的腰身,仿佛一个在外面被欺负了的小孩子,回到家开始吸取温暖。
叶桑桑回拥过去,轻柔地拍拍她的头,声线温软道:“傻子,哭吧,这屋隔音挺好的。”
在她说出’傻子‘时,一滴晶莹的泪从方荣荣的眼角无声的流出,划过她精致的面庞和强撑的笑,隐没在丝里。
这一滴泪作为开始,后面便一去不复返了。
方荣荣埋进叶桑桑的肩膀里,时而放声痛哭,时而压抑低吟,总之,哭了很久很久,哭到嗓子哑,哭到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。
耳边的声音渐渐平缓,叶桑桑继续抱着她,伸手替她抹去泪痕。
“我陪你去好不好?”
“不、好。”
方荣荣抬起头,将凌乱潮湿的丝撩到脑后,抽了张纸巾扑在脸上,整个人虚脱地靠在叶桑桑的怀里,有气无力但还是斩钉截铁地道。
“你今天有比赛,难不成你抛下你队友和我出国啊,你不会这样做的,我也不允许你这样做,你为了梦想前行,我为你骄傲,他”
“做不了亲身经历者,我也不要做那个躲在角落里胆小的旁观者了。”
“我不会去,偷偷看他的婚礼的。三年前,你陪我去看了他幸福的样子,我不希望看到他更幸福的样子了。”
叶桑桑替她理顺丝,露出那双哭得有些肿的眼,不由得心疼。
三年啊,怎么会这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