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了……”
当年的领养手续,是在院长的眼皮底下进行到最后一步,哪怕时过境迁,得知符忱遭遇的她,自然感到良心不安。
当下,福利院里很安静,位于三楼的院长办公室,显得更是气氛凝重。
符忱始终缄默地坐着,听院长道来旧事:“我对你有印象,性格很开朗,玩伴很多,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小孩子,都喜欢和你交朋友。”
“当时有个老师姓张,是他最先发现你的身体情况特殊,报告到我这儿来。后来也是这个原因,领养家庭都会优先……选择其他小孩。”
“最后是你养父来了好几次,提交的材料都合格,私下跟你相处过几回,看着没什么问题,最终才通过的领养手续。”
符忱对幼年时期的事情,印象不算太深,但他能从院长所提及的过往,勉强记起那时的内心活动。
那就是符东临相当擅长伪装,年幼的他会觉得,这个叔叔时而关心自己,时而相当冷漠,到如今才意识到,全都是为了领养他的劣质手段。
“可他为什么非要领养你呢?”院长叹了声气,不解道,“难道是跟你的病情有关……”
符忱闷声道:“应该是的。”
“那位张老师长什么模样?”
“我可不可以看看他的照片。”
院长愣了愣,点头说可以,起身翻找身后的柜子,从最上格拿出厚重的相册,翻了几页,指给符忱看:“这个就是他。”
符忱一眼就觉着相当眼熟:“那没错了,我小时候在面馆见过他,他和符东临应该有私交,还有……”
没说出的话卡在嗓子眼,符忱顿觉呼吸沉重,没记错的话,他以前吃的药,全都是这位张老师送给符东临的,并且两人之间有过金钱交易的往来。
没错——
那个垃圾欠债跑路的几年里,债主无数次找上门,扔来打印好的银行流水证明。
那上边有历年来的交易记录,名字为“张”的用户转账金额高达上百万,所以债主一致认为,没钱还债都是他们父子俩串通好的骗局。
符忱全都想起来了,千丝万缕的关联,令他想要弄清楚张老师的身份:“他现在在哪?”
院长:“早就不在顺石了,跟他老婆……好像搬去东南亚了。”
符忱顿了顿,问张老师家属的职业,隐约有种离谱的猜想:“是在医院上班吗?”
院长后知后觉道:“是的。”
“最开始是在港妇幼,后来听说调动到了青少年医院,不过,你问这个做什么呢?”
不知为何有些后脊发凉,符忱的嘴唇泛白,摇了摇头,说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问:“没事。”
“我就是……”
“觉得有点不舒服。”
从院长办公室离开,走在有着年代感的楼梯,破旧的老楼,往下迈步,远远瞧见了戴司雲在做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