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坤的眼底又湿润起来,却没第一时间改口,而是低下头,注视着怀中的沐时鸣,小心征询道:
“鸣鸣,我,我可以吗?真得可以吗?”
沐时鸣眨着眼睛,与秦坤对视着。
从他的眼底,沐时鸣能看出他想得到沐家人认可的迫切渴望,却也能看出他的眼神中还夹杂着怕会惹沐时鸣反感的忐忑。
秦坤的谨小慎微让沐时鸣感慨万分。
猛然间,他意识到,秦坤会这样,好像也不是从手术后才如此,似乎很久以前在他面前,秦坤就变成这样了。
如今的秦坤早就没了初见沐时鸣时的霸道和张扬。
实际上,沐时鸣会放下过去,并不单单因为秦坤自愿救沐振。
沐振手术前一天,在陪秦坤做完术前检查后,两人回到家坦诚地谈了很长时间。
通过这次交谈,让他对秦坤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。
也对权力能带给他什么有了直观感受。
“鸣鸣,你认为要把军权关进法制的笼子,目前最缺的是什么”当时秦坤直接这样问。
沐时鸣被他抱坐在腿上,认真想了想,道:
“20年的战争导致法制建设几乎停滞不前,现行法律早就不适应现状的发展,呈现出极大的滞后性。”
“在我看来,目前连限制军权的相关法律法规都没有,也就是说连个像样的笼子都没有,要想有效限制军权,当务之急,是要从立法层面着手,颁布相关法律法规,做到有法可依。”
听到沐时鸣的回答,秦坤狠狠亲了一下他,表示沐时鸣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。
“我母亲在世时,做得最有意义的事,并不是个案成功代理,她的根本目的是以案促法,推动星际立法的完善,目前这项工作仍是法制建设的重中之重,所以,鸣鸣,你愿意做立法方面的法律工作吗”
沐时鸣听后心中一震。
对于他来说,这无疑是一个极大胆的建议。
倒不是沐时鸣对立法层面的工作不感兴趣,而是在他没遇到秦坤前,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。
他心里清楚,以他的资历和背景,无论如何努力,都无法取得立法层面的发言权。
沐振和易牧野是个中立派,沐家没有政治根基,就算勉强往立法方面靠,也永远是边缘人员,实现不了他的抱负。
这一点,他很清醒。
他之所以将自已的法律理想定位在大法官,是因为他知道,这个职位经过自已的努力是可以达到的。
沐时鸣不是空想主义者,他知道成为大法官是他这样的家庭能达到的最高点。
也是他事业能达到的顶峰。
受沐振和易牧野务实之风的影响,沐时鸣一直都是从现实出发,从不好高骛远。
易牧野和沐振的人生之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易牧野在信息素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无人能比,沐振在物理研究方面也极具天赋,他俩的人品更没得说。
可是这些年,不管他俩再怎么努力,已然达到自已事业的顶峰,想再进一步难上加难。
并不是他俩妄自菲薄,而是沐家人清楚地知道,在没有强大的政治背景下,想再突破一层几乎是不可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