邓玄子一路没有说话,邓玉山知道邓玄子刺了卫聿川一剑,后悔没拦住他。
“小卫肯定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我看他是个好孩子……我养大的你和清子,我看得出来,他不是那样的人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
“他现在一个人在霸州,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他爹这个细作,清子会死吗?!她现在早就在京城做自己喜欢的医女了!”
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,大依楼被炸没了,李鸦九后悔走的太急没给卫聿川留下个手信,霓月在看卫聿川留给他们的地图,邓玄子裹紧了外衣,突然发现自己藏在袍里那本《营造维修纲要》似乎被人动过,好多页不经意间压了浅浅的折子。
“你们谁动我东西了?!”
“没人动啊。”
孙有虞向里侧身:“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讲。”
“之前我看到过贤弟抄录你那自己写得宝贝。”
邓玄子诧异:“他干什么?”
“他拜托褚大人寄给工部信任的侍郎了。”
邓玄子捂住耳朵,不想再听,霓月看到了怀里露出来一角的那枚隆重的凤令,柳缇发现他们要去的镇子表面看起来是个人丁稀薄的小镇,其实是一处沿袭了好多年的隐蔽的屯兵之地,那里山林环绕地势隐蔽,厢军常年在那练兵,比霸州要隐蔽安全,更重要的是那里需要铸造师,若柳缇愿意,也可以去军中继续做仵作。
他给每个人都准备好了退路。
唯独没有他自己。
霓月靠着窗边不说话,闭上眼全是于小瓦和死去的徒弟,她想卫聿川吗?想,比这里任何人都想,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。
邓玄子瞄了眼霓月,忍不住问她,“你还会跟他和好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。”
霓月白了邓玄子一眼。
“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成亲。”
“不会。”
霓月想起了自己还远在西夏的娘亲,顿了顿,改口了,“不知道。”
邓玄子轻声清了清嗓子:“遇到愿意相守的人不容易……”
柳缇和李鸦九诡异地盯着邓玄子,怎么这个一辈子学不会弯腰的人先坐不住了。
“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家人,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。”
邓玄子默然,又突然皱眉,疑惑地问,“你徒弟死了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