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见姑爷拦了下来,只觉人生无望。
季子漠三两下取下自己头上的束发冠,连同齐玉的,共两个。
他伸手指了下站在最后面的人:“引升过来。”
众人扭头看去,引升楞后忙上前。
季子漠把两个束发冠递向他:“你带着他们赶路到下一个县城,把这些典当了,换成钱平均分给每个人。”
引升忙接过。
司琴不舍得走,引升似有话想说,其他人都走了去,在十步远的地方等着。
季子漠找碎石把自己里衣拉破,撕了两条白条下来。
单膝点地,蹲在地上,让司琴最后一次帮他绑发,心里叹气,看来以后要自己来干这活了,回去还得学学。
原身是会,可他就是个手残党,前几日是季丫帮他弄的,后面去了齐宅,要么司琴,要么司平。
司琴哭着给他和齐玉绑了发带,抱着齐玉哭着不走。
季子漠站起身,看向引升:“怎么?”
引升鼓了些勇气,道:“姑爷,我想问一问,那日我略去青楼等处,输给阿吉,是否真的是错。”
季子漠不曾想引升还介意着此事:“我当时不是给了你解释?不是你不如阿吉,是你跟着我屈了才。”
这解释似安抚搪塞,引升嘴唇动了动。
瞧出他不信,季子漠想了想道:“我若是想上进,衡量后选你无可厚非,但我入赘,是想着吃喝度日,确实是想着你跟着我屈才。”
“那日你的回答,其实是错也不是错,你的主子是你们家少爷,你的回答就是有功无错,你的主子要是我,就是错。”
引升浑身一震,抬头看他,季子漠笑道:“可想的明白?”
引升点点头:“我是输给了阿吉,心服口服。”
他略过青楼等地是忠心与少爷,阿吉能力不如他,却胜在不偏薄少爷,姑爷要他,他就是姑爷的人。
故而姑爷刚才说,若是想上进,衡量过后才会选他。
季子漠抬手拍了拍引升的肩膀,鼓励道:“未来可期,我很看好你。”
引升仰望他,如千里马遇伯乐,愿为伯乐肝倒涂地,只是今日一别,不知今生是否还能再见。
时间流沙,眨眼而过,季子漠对引升说,司琴年纪小,多照顾两分。
引升点头应下。
司琴边走边哭着回头:“姑爷,你一定要对少爷好,要不然我下次还要凶你。”
季子漠笑着说好,目送一群人垂着头匆匆离开。
家破人亡,流放的流放,逃亡的逃亡,季子漠都不好受,更何况是齐玉。
季子漠抽出他袖中的帕子,擦他满面泪痕。
牵着人走过代写书信的摊子,才想起当时忘给了钱。
他摸了摸腰间,一文钱都无。
刚巧摊主瞧过来,四目相对,走也不好走。
他牵着齐玉走过去,略显尴尬道:“晌午废了张纸,并非故意逃单,下次补上?”
摊主满脸诧色道:“纸?什么纸?我晌午都不曾见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