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雨最喜欢说这些八卦闲话了。
在宫里的日子,总是无趣的,得自己找点事情做。
时雨是个闲不住的性子,又因脾气好、为人又大方,倒是和底下的小太监、小宫女们都玩得颇好。
平时有个什么八卦秘密的,不拘宫里宫外,她准是画扇身边最早知道的那一个。
这会听画扇问起,她也没作他想。
只当主子也是觉得无聊了,忙把自己听来的那些闲话,都与画扇说了。
“那小太监说,那些郎君不满南安王可以娶到您,日日都要围堵南安王,南安王有没有吃亏,奴婢不知道,不过反正那些人肯定是没讨到什么好的。”
“奴婢听说南安王那一张嘴,可会骂人了,这几日,他都骂晕好几个人了。”
她惯爱逗画扇高兴。
这会便也学了那小太监,扮了几分顾衍之在外时的轻狂模样,在画扇面前惟妙惟肖扮演着他是如何骂人的。
画扇自镜中看着,就好似看到顾衍之站在马车上,神采飞扬与人对峙的情景,一时竟也忍不住笑了。
她已经有许多年,没怎么好好见过他了。
这些年,她鲜少出宫,顾衍之又几乎从不进宫,每年宫中举行宴会,帖子送到南安王府,得到的,也都是南安王不在府中,双生兄妹又还小的话。
偶尔有几回,她出宫的时候,碰见他。
他不是带着一群纨绔子弟打马穿巷过,就是在酒楼坐着,身边围绕着数不尽的莺莺燕燕。
唯有一次,她与他离得很近。
那时正值中秋佳节,她带着宝珠她们提灯上明月楼赏月,顾衍之就在对面的衍风楼中。
楼里热闹。
丝竹歌声从未间断。
她即便隔着这么远,都能瞧见里面的热闹景象。
可顾衍之一身红衣,却独自凭栏望月。
她能感觉出他身上的孤独。
可他们依旧不曾说一句话。
未等她与他打一声招呼,他就又被人喊进去了。
进去时的顾衍之,就又变成了那副醉玉颓山的疏狂模样,就好似那一瞬间的孤独,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