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作太忙,心总是难定?,有时候连一天?读一首诗的时间都没有。
“我还没有读过这首。”宋千翎坦白道,“你可?以从头给我念一遍吗?”
最后一道工序做完,诗还没有念完。
宋千翎微微仰头望着墙面,听见周佩弦的声音自?斜后方传来?,不紧不慢。
她坐在这小小一方梳妆台前,心却好像飞去了很远的地方,她很轻很轻地,随着他默念诗中?频繁出现的那个词——
自?由。
尾音落下?,宋千翎对着墙面开口:“你自?由吗?”
像周佩弦这样的人,应该很自?由吧。
性?格放荡不羁,行事为所欲为,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?束缚他。
那头却迟迟没有传来?回应。
她险些以为周佩弦睡着了,回过头去,对上的却是他异常温润的一双眼,笼在昏黄的台灯光晕中?,温柔得像一地月光。
“现在不自?由了。”他说。
“现在……”身为语文?老师的敏锐触觉,让她琢磨着他话中?的意思,“‘现在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?”
“你困吗?”周佩弦却没回答她,合上书,改为拿起手机看?了眼时间,“快一点了。”
不说还好,一说她真就打了个呵欠。
宋千翎知道他不想说,也没再追问,上前躺在了另一侧。
掀开被子时,她感觉身侧传来?一阵热意,余光里也能?瞥见他的身影,这让她一阵不自?在。
两?人不是第一次共枕而眠,但没有哪次像这样平静、顺其自?然,都是带着倦意稀里糊涂睡去的。
比起众人热道的,这似乎是更?为特别的“第一次”。
宋千翎深吸一口气,缓缓阖上眼:“晚安。”
她能?感受到一只手伸来?,帮着她将?被褥掖好,“咔哒”一声台灯被关上,身边一阵细碎的动静结束后,传来?一声温柔的“晚安”。
幸得在黑暗里,她不自?觉扬了扬嘴角。
她有种预感,今晚会做个好梦。
周佩弦是个识分?寸的人,并没有无赖地试图将那一晚借住延续下去。
家里属于他的东西都还放在原位,当宋千翎进屋换鞋时、去厨房时、坐在沙发上时,有无数个瞬间,她会瞥到那些东西,被迫想起他。
这么一想,他还是挺赖皮的。
关于母亲之前提过的相亲,宋千翎拒绝了无数次。
但终究拒绝不?了在下班时分?,被范琴拦在了办公室门口。
周围是她的同事、领导和学生,带着?好奇的目光张望着?,没有恶意,却轻而易举将她的自尊千刀万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