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和将拿起来的牛仔裤放下,仍是选了一条米色紧身针织裙,深v设计,只有胸前那一颗最底下的纽扣是镶死的金属纽扣,往上两颗无论敞开或是系紧,都像是在优雅正式里融入了新鲜的纯欲感,将暧昧和性感变得更为敞亮和大方。
在系领口最后那颗扣子时,傅令絮在外轻敲房门。
“请进。”说完,穗和才发现她锁上了门,一边低头去看纽扣,一边伸手旋开门锁,急忙说,“我穿个大衣就可以出发了,很快。”
傅令絮站外门外,看着她几秒才出声,“穿厚一点,把行李箱带上。”
“行李箱也要带?”穗和稍微发愣,“那我再收拾一下。”
傅令絮没有催促她的意思,“不急,先拿材料给你。”
穗和轻声“嗯”一下,尾音上扬,“什么材料?”
“临时身份证明。”
“……您都替我办理好了?”穗和手上动作一滞,干净剔透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,声音越说越轻,“谢谢您,那我回伦敦就方便多了……”
“就给你打印了一份。”
送她回伦敦和一起跨年好像确实并不冲突?
……都让她带上行李箱了。
一定是英国的天气过于潮湿,室内的暖气又过于干燥,导致穗和的思绪都没办法很快捋清楚,她索性别开眼,直接问出口,“是今天就回伦敦吗……”
傅令絮听她重提回伦敦,沉默了几秒。他望向她,眉眼清峻,明明只是如常的声音,却像是绒毛扫在了她的眉心,“这么着急?”
穗和摸不准他的意思,隐晦地回答,“担心时间久了给您添麻烦……”
显然这个客套的说法并不能说服傅令絮。
他下颌微微扬了下,语气变得清淡,“担心添麻烦,还是不乐意领我的人情?”
目光落在她脸上,好像她此刻非回答不可。
明知道这样跳过话题有一点生硬和自暴自弃的意味,穗和还是尽力冲他挤出一个清丽的笑容,“不是车要赶不上了吗?我们得抓点紧出门。”
傅令絮已经将胳膊自然垂下,捏紧她的材料袋。
见她因为紧张而不自知的眨了几下眼睛,神情有了微小的变化,好似是被他的问题难住了,傅令絮几乎是用自嘲的语气说了句,“你在怕什么?”
在怕车晚点,在怕领他人情。
还是其他什么虚无迷离又实际惊扰过的东西。
前二十分钟车程,穗和几乎都没往窗外看,阴阴沉沉的天气,像极了小学语文考试题,烘托着分别的悲凉意境,也很符合车内安静的气氛。
抵达目的地,穗和才反应过来,这里不是火车站,而是机场。
她有好几次已经微微张口,想问他,来机场做什么。
但是仿佛能想到傅令絮冷淡的语气,直白地指出她的错误理解——怎么火车只要一小时,就不能选坐飞机回伦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