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太后娘娘?”颜鸢陡然清醒过来。
慈德太后已经在房间里待了许久,看见颜鸢醒来,她起身把她的肩膀又按回了床上:“不用行礼了,皇后受了伤,好好休息吧。”
她的声音透着温柔,眼里的关切像是真的。
颜鸢便听话钻回了被窝里,安静看着慈德太后。
她这位东家今日看起来心情好得很,就连眼角的褶子都要比寻常时候多了几道,望向她的目光里也带着几分笑意。
太后和蔼问:“听说皇帝昨夜在你房中许久,还差了洛子裘亲自为你诊疗?”
颜鸢愣了愣,轻声答:“是。”
所以那位配出迷香的年轻的御医叫洛子裘么?
太后问:“可有独处?”
颜鸢道:“有。”
太后问:“独处时,陛下可有关怀之举?”
颜鸢迟缓道:“……有一些。”
楚凌沉昨夜对她的“关怀”着实不少,比如那根刺进她脖颈的针,还有掐住她脖颈的手,这些自然是不能与她的东家实话实说的。
颜鸢于是扯过了被子,只露出一双眼睛,目光躲闪。
太后见到她这副模样,只当是小女儿家害羞了,越发验证了她心中所想,顿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她道:“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,鸢儿生得清丽可人,性子又温婉,这世间男子无有不喜之理。只需静待来日,总能与沉儿情投意合。”
颜鸢轻声答复:“是,鸢儿不让太后失望。”
太后顿时喜笑颜开:“好孩子。”
这是自然。
要想博得皇帝的宠爱或许不易,但是讨好东家总归是她的义务。
东家开心,伙计才能做得长久。
若是能升职加薪就更好了。
屋外暖阳和煦,屋子里慈德太后的目光温和,她朝着身后招了招手,老嬷嬷就捧上来了一个木质的锦盒。
太后的嘴角勾起,对着眼前温声道:“这男女之事,讲究情之所至,花前月下与凄风冷雨总归不同。”
颜鸢的目光落在锦盒上:“这是……”
太后道:“此香叫作月下,闻之令人易生好感。鸢儿若是能做些香珠随身佩戴或是燃于床前,定能做个令人神往的花前美人。”
颜鸢:“……”
竟是燃情之药?
对自己的儿子使这些手段,这真的是亲娘?
颜鸢目瞪口呆,好在眼下她还躺在被窝里面,不用亲手去接那个盒子。
房中无人,太后接连喊了几声“来人”,依旧没有人来接应,太后的脸顿时黑了。
她转身问身后的嬷嬷:“宫人何在?”
颜鸢替嬷嬷回答:“太后息怒,儿臣宫中服侍的只有三人,御医给的药需五壶合一,这个时辰她们应是去看着药炉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