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文棠的一席话,令秦慕渊心有惶惶,也令宥贵妃更加不安,刘太后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。
此时的陈儒元,依旧镇定自若。
良帝开口:“带上来!”
不一时,一行侍卫押解着四个头套黑布袋的人出现在宴会上。
纪文棠走上前,当众扯下头套。
大殿之上鸦雀无声。
被绑的四人,正是陈凌霄、千羽,以及一个副将和一个死士。
四人蓬头垢面,嘴里都绑着一根粗麻绳。
陈凌霄看清楚周遭,咿咿呀呀说着什么。
秦慕渊心里的那点侥幸彻底崩塌。
陈儒元此时却是愤怒不堪。
“纪将军究竟是何意?为何绑我幼子?他人在北疆戍边卫国,得到的就是这般结果吗?”
“皇上!”陈儒元愤怒不减,转身下跪,“请皇上为小儿做主!”
良帝不动声色,目光在几个儿子之间流转片刻,心中已经有数。
只见他挥挥手,“给他解开。”
说的是陈凌霄,纪文棠当即解开了他口中的麻绳。
“爹!爹!救救我啊!我冤枉啊!我好冤枉啊!”陈凌霄哭爹喊娘,涕泪横流。
“凌霄放心,皇上英明,定会还你一个公道!”
父子俩一唱一和,转瞬之间似乎成了受害的一方。
纪文棠可不是随便唬一唬就能被吓到的小年轻。
“陈大人说的,好像是下官冲进陈家军大营,不由分说将你家小儿绑来京城似的。”
陈儒元绷着脸没说话。
“你何不问问你家小儿,本将军是在何处抓的他?又是为何抓他?”
纪文棠一口一个小儿,喊得陈儒元咬牙切齿。
良帝威严开口:“陈凌霄,你本该在北疆陈家军大营,为何会在这里?你自己来说说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陈凌霄嗫嚅半晌,竟是不知如何答话。
这一路上,他都被单独押解,纪文棠时不时还要威胁他一下,他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。当初他爹叫他不要出面,是他恃勇轻敌,行差踏错,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。
可当他看向陈儒元,对上的却是父亲冰凉刺骨的警告。
他的心凉了一大半。
“我……”陈凌霄嗓音干涩,“我领兵巡边,正好撞上纪文棠,他便说我刺杀使团,不由分说,不由分说将我抓了……”
纪文棠眼睛眯了眯,好小子,还敢胡扯!
陈凌霄被这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。
这时,郭征大笑一声,接过话道:“陈将军,七尺男儿应当敢作敢当,当日在报春坡下,陈将军手持火杖,扬言再不投降便要放火烧山时,可是威武得很呐!今日怎么如此软弱?”
“陈凌霄!”
李洪周作为兵部尚书,最有言权,只听他呵斥道:“你说你领兵巡边,在何处巡边?”
“在……在……”
纪文棠嗤笑一声,“在西关,本将军是在西关抓的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