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低头,声音渐低,身子也越发伏低。
璃榆盛怒,拿起手边杯子砸去,“还愣着作甚,等吾想办法不成?”
“微…微臣这就去配药。”
太医惊恐,连滚带爬逃出永华宫,后背已是冷汗涔涔。
“传之筠、之阙,吾有话问。”
青辞察觉气氛有异,不敢耽搁,小跑传唤。
不多时,三人先后入内,璃榆端坐外殿上位,冷面如霜,看不出喜怒。
“奴婢拜见君上。”
“在行宫,君后可有按时服药?”
“请君上恕罪,娘娘她不喜服药,每次都是奴婢们与瞿嬷嬷越矩,强灌而下。”
之筠与之阙匐地,身体颤抖,大气皆不敢出。
“既按时服药,那今日为何还会引发旧疾!”
之筠回想起前不久的两次送药的情形,颤着声音回禀,“回…回君上的话,娘娘在南府待嫁那两日,奴婢们…只是将药熬好送去,因有南小将军在,便不曾…不曾瞧见娘娘亲自喝下。”
当着南府人的面,瞿嬷嬷她们即使是宫里人,可也不好欺人太甚,只多叮嘱了几声便退下。
两次去取药碗都是空的,几人也就没多想,如今出事,想来是趁几人不在,将药倒掉了。
可那药是南清进宫那会被害后就一直在服用,以往都是自己强忍着喝下,为何去了行宫便不愿喝了。
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,垂眸不语。
之筠之阙捉摸不透上位者的意思,是罚是惩没个定论,只能伏在地上不敢动弹。
“出去。”
将人晾了许久,璃榆才缓缓开口,示意两人离开。
如蒙大赦的两人连连叩头谢恩,迅速退到殿外。
太医去的快来的也快,配好药交给青禾,嘱咐三碗水熬成半碗给南清服下。
先前扎的两针只是暂时稳住了情绪,这会南清又开始呓语,且伴有肢体动作,不停晃动。
青辞一直守在榻旁,担忧南清伤到自身,只能上前摁住对方的双手。
不想却被狠狠踢了一脚,里面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璃榆,脸上挂着忧虑之色,箭步进来。
内殿气氛紧张,连带着刚进来的太医额间都布满了细细的密汗。
璃榆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太医,太医紧张道:“君…君上,臣再给娘娘扎上两针。”
梦里的南清感觉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,将她与璃榆之间的往事剖开,一遍又一遍地凌迟。
“南清,她可是弑父夺位之人,你当真以为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?”
“他们不过是维持表面功夫,私底下还不知道如何唾弃你们二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