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况你自始至终都只是将那人当成能上位的棋子罢了,有什么资格奢望情爱。”
“你以为那人又是真的喜欢你?不过是上位者的占有欲,长时间得不到的执拗罢了!”
四周纷杂的声音将她缠绕包裹,好似蝉蛹入茧,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“不,不…不要——!”
还未来不及灌下药的南清先一步从恐惧的梦魇中惊醒,大口喘息着。
耳边似乎还萦绕着梦里的魔音,以至于璃榆唤了她好几声,都不曾听见。
身上的汗水将里衣全部浸湿,额间挂着豆大的汗珠,睁着眼睛直直盯着顶上纱幔的图案。
太医的手上还拿着银针,见人醒过来,愣了愣,璃榆朝他挥手,立马放下,跪在榻旁为南清把脉。
“娘娘暂无大碍,梦魇醒来后会有短暂的心悸,只需好好歇息便可。”
得知南清暂时无碍,抬手将殿内的人全打发出去。
“清姐姐?”
凑近小声试探性的唤了一句,没有得到答复。
握上南清的手,有些凉,下意识轻轻揉搓,试图让手变得暖和点,却被对方快速抽走。
璃榆不解,望着那张没有情绪波动的脸,质问道:“姐姐这是何意?”
得到的依旧是沉默答复,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回过神来。
可抽回去的手明示着南清此刻是清醒的,只不过在抗拒自己对她的触碰罢了。
“清姐姐是不想面对吾,还是不敢面对吾?”
“自那日求先皇将你放在我名下养着的时候,我都只是将你视作一颗棋子,上位夺权的棋子,直至宫变那日亦如此。”
南清得情绪稳定,毫无波澜,好似一个局外人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“棋子又如何,吾心甘情愿做得棋子。”
“我从未有过少女懵懂时期萌发的爱意,亦未感受过两情相悦的情谊,在这幽幽宫墙里被蹉跎掉大好的四年光华,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愿意,先皇如此,你亦如此。
“璃榆,我于你而言,不过是你年少时内心懵懂的情意,你分不清是爱还是占有罢了。”
后背的里衣被汗水黏腻着,很是不舒服,南清缓缓坐起身来,眼中的冷漠疏离刺痛了一旁的璃榆。
“君上若非要一个答案,本宫给不了,你我之间的闹剧,哪怕现在无人敢多口舌,可终归是不为世俗所容纳,难保日后不会被群而攻之。
“新君初立,朝纲不稳,君上还是多将心思花在黎民百姓身上,当初决定选择扶你上位,如今便不会轻易让人夺走,本宫暂时不会逃,君上安心前朝之事便可。”
演了四年的戏,她不介意再演上几年,情爱于她而言,虚无缥缈,触手不及。
声音平淡而冷静,可听这话的璃榆已然怒火中烧。
一个疯狂的想得到另一个人的爱,一个执拗的想逃脱另一个人的桎梏,她们之间,恐唯有不死不休方能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