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富商,全名严桧,数年前不过是个穷酸小子,因为样貌生的好又能吃苦耐劳,没过多久就被镇子里一户有钱人家的独女看中,上门做了赘婿。
那户人家颇有家产,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比其他人家好太多,一开始的时候严桧伏低做小,勤勤恳恳任劳任怨,直到那独女的父母相继离世没有人再管束着他,他才慢慢显露出豺狼本性。
他先是将独女家的所有商铺负责人换成自己的手下,一点点将账簿里头的财产替换掉变成自己所有,除此以外,他开始频频流连烟花巷柳,广纳妾室,后院里头的女人多出不少。若不是他对生意经营得当,有财神爷光顾,单单这么多的女人哪里负担得起巨大的开支。
严桧是个聪明诡诈的生意人,也许天生就该是吃这么一口饭的。要不然当初的时候让他入赘,其余人纷纷嘲讽他吃绝户,他也不恼,乐呵呵笑完以后将那人的脸孔记在心里,只等卧薪尝胆多年再将他狠狠报复。
对于这样踩着妻家的血肉望上爬的男人,到了后来更是机关算计心思狠毒,大多数的人会在背地里偷偷感慨一番,但是一旦面对他的时候又会是一番恭维,大抵这就是人的劣性根。
人们只会看到他的成就多大,与自己的利益是否休戚相关,而对于掩藏在这背后的肮脏事情置若罔闻。
温晁和严桧有所交集完全是因为一场巧合,对于男人而言不管是他过去有多么不堪入目的过往,摆在面前的只有成功和利益,所以温晁虽然知道一些关于严桧的事情也不会深入去问询,他只在乎严桧能带给他多大的收益。
一阵清风从马车边上掠过,掀起一小片窗帘。他们沿着山林的过道慢悠悠走着,崇山峻岭高不可攀,偶尔还会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响以及鸟鸣溪涧的潺潺流水,清风送入山林之间空气格外清新肆意,让人忍不住多呼吸几口。
“你说的那位严富商我倒也听过他的名字。”萧司允眺望着远处的青山,只见日光倾泻金光夺目,“没想到温公子竟然和他是好友。”
这一点确实出乎萧司允的意外,也感叹温晁人脉之广。
温晁淡然答道:“朋友谈不上,只是有利益交集罢了!”
说是这么说,也正是因为严桧有独特的经商天赋和温晁不相上下,所以温晁才会对他另眼相待,但若是说朋友二字委实过了,就严桧从前那样忘恩负义的做法恐怕只有一些酒肉朋友,没有真心之交。说到底,温晁也只是一个俗人,功名利禄是浮云这种说法不过是欺骗人心的假象,温晁自认自己有财有能,为何不做那人上人?
想到此处,温晁看着萧司允的眸光幽深少许,不动声色问道:“萧兄弟今后有何打算?”
萧司允在家待了很长时间,也就萧寒笙离开之后为了明烟的安全才跟在她身边,如今被温晁这么一问感到错愕,沉吟片刻方才说道:“我还未想好今后应当如何,只当是走一步看一步罢!”
“欸,萧兄弟,此言差矣。”温晁扬着眉梢缓缓开口道,“有些事情不能等,若是干等着恐怕属于你的机遇就错过了。”
闻言,萧司允食指微动,神色有异。
车子不知不觉间行径了大半路程,路边的树荫也变得浓密起来,午间的风带着日光的灼热温度扑面袭来,明烟补觉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睁开双眼。
“这是到哪儿了?”明烟挑开车窗,发现马车正经过一处林间小道。
温晁回答道:“此处是黑云山,只要经过这座山就能抵达临水镇。”
黑云山?
明烟一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。
温晁看了眼车窗外的天色,从车内的抽屉中取出一些糕点和茶水,“先用些点心,恐怕还要好几个时辰才能到达目的地。”
长时间坐马车再加上身子骨弱,萧司允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,明烟关切地看着他问道:“司允,你怎么样?要不要停在路边歇息一会?”
萧司允揉着自己额头边的穴位,还未出声就听温晁已然开口说道:“停车。”
车夫及时勒住缰绳,车门被温晁从里面打开,明烟搀扶着萧司允下了马车找到一处阴凉的树荫处坐下,温晁适时递上茶水。
“先喝口水。”
萧司允接过温晁给的水杯,下意识道了声谢。
温晁又将手心里的帕子打开将糕点放到明烟面前,明烟正要伸手取过忽而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树丛有轻微的响动声。
“谁!”
温晁比明烟更快发现这一异动,他的眸光犀利如炬,敏锐地察觉到这树丛后面居然有人。
被温晁明烟等人发现树丛后面的人索性不再遮掩,大咧咧走出来,各个身材魁梧、手持长刀。
明烟心底一颤,果然她那不详的预感应验了。
她将萧司允扶起,温晁走到二人跟前脸上温和的笑意淡了几分,面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:“你们是何人?”
“我们是黑山寨的,既然你们敢从这条路经过说明胆子不小。这样吧,跟我们去寨子里头做客一番,你们看怎么样?”
为首的男人阴恻恻笑着,另一只大掌从刀背缓缓划过,像是一种威慑。
明烟等人手无寸铁,再加上三人都不会武功,而眼前的这些山匪们各个身强力壮手里拿着武器,如果真要硬碰硬的话,他们可没有好处。
“几位兄台有话好好说,我们是从清河镇过来的并不是你们的敌人,你们要是想要什么也可以同我说,只要我能办到的都能尽量满足你们。”温晁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折扇,耐心安抚着他们的情绪。
眼前的山匪只有三人,他们高昂着头气势汹汹,等听完温晁的话后唇边流露出嘲讽的笑容来,大笑道:“哈哈哈,我看你的模样想来也是富家公子哥,要是绑了你让你寄封家书回去想必也能得到不少的赎金罢!”
说完后,剩余的两人也跟着猖狂大笑起来,温晁眸光微动,低声问道:“就你们三人吗?”
“什么?”山匪惊愕了一下,又恍然嗤笑道,“对付你们几个人我们三个绰绰有余,哈哈哈……”
温晁幽幽笑了笑,唇角轻勾,“是么?我也觉得绰绰有余。既然你们几个听不懂人话,那就去地府里头和阎王爷说去。”
说完后,他挥了挥手中的折扇,不知按下了什么机关,竟然从折扇中飞出了几根银针。下一刹那,山匪的脖颈被银针毫不留情划破,殷红的血迹顺着衣襟缓缓流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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