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太后出身寒微,本是深宫妇人,受先皇宠爱才位居六宫之首。
但是论起胆魄,和出身尊贵的太宗皇后徐氏,仁宗皇后张氏都无法相比。
骤然遭此大难,虽然表面尚算镇定,但是心中必然惶惶不已。
至于郕王,一向是唯唯诺诺,在朝臣心中十分懦弱,如此局面,心中必然也惊惧不已。
南迁虽然看起来有点丢人,但是却不失为稳妥之法。
而且有历代先皇的先例在,也不算是特别丢面子。
至少在徐珵的角度看来,这个时候提出南迁,成功率很高。
一旦成功,他便是挽社稷于将倾的大功臣。
何况一开始,太后娘娘便说了,议事可以畅所欲言,说错了最多挨一顿骂。
换句话说,可以一搏!
成了便是平步青云。
错了,至少也不会因此而获罪。
但是无论如何也让他没有想到的是。
他意料当中,最会反对的于谦尚未开口。
作为内臣的金英便站了出来,且是如此疾言厉色。
按理来说,金英是宫中内臣,虽然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之名,可以插手政务。
但是他不应该和太后是一心的吗?
至于太后
徐珵偷偷的打量了一眼孙太后的神色,恰恰看到,她也带着几分不解,看了看金英。
于是稍稍放心下来。
看来他猜得没错,太后是心中有这个想法的。
但是同时,徐珵也感到无比的疑惑。
既然他都能猜得到太后的心思。
金英作为宫中内官,不可能不知道太后的想法,又何以如此激烈反对?
徐珵一时之间想不通透,又被金英的气势镇住,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当场。
朱祁钰坐在一旁,将徐珵的诸般表现都收入眼中,大略也猜出了他心中想法。
应当说,徐珵的做法并算不得错。
有先例可循,有局势所迫,他又巧妙的托以天象,算是面子里子都算计到了。
但是
凡事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字。
朱祁钰不得不说。
现在的徐珵,还是太嫩了。
和以后策划夺门之变的徐有贞,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。
他毕竟才在翰林院观政不久,尚未真正参与过朝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