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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夫人气得浑身发抖,捡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键盘,就往我头上砸。
“放开我儿子!你这个杂种!”
破碎的键盘划过我的额头,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,滴在我面前。
我摸了摸伤口,低头看见满手鲜红。
原来有些血脉亲情是真的强求不来的。
我站起身,劈手抢过键盘。
“小苹果在哪?你们再不说,我就报警了!”
“你敢!”苏夫人恶狠狠地瞪着我,仿佛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。
不知何时赶来的苏清雪尖叫道:“他就被锁在后院的狗舍里!”
“狗舍?”我怒吼道,“你们把一个小孩子锁在狗舍里?”
“那也不怪我们!辰哥就要办摄影了,那个小野种却总是来捣乱。就算你死赖着不肯离开,至少也赶紧把他送走吧。”苏清雪满脸心疼地抱着苏清辰,一边替他清理伤口,一边嫌恶地朝我说道。
“小军弟弟,妈妈和妹妹只是太在意我了。”苏清辰又演起了好大哥,“等摄影展结束,我再好好补偿小苹果!”
“等你的摄影展能顺利举办再说吧!”
我撂下狠话就急忙去后院找小苹果。
后院杂草丛生,不知道有多久没好好打理。
角落破旧的狗舍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呜咽声。
我一把扯掉狗舍的半边木板,才看见小苹果侧躺在地上,手脚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,嘴上贴着胶布,脸上满是泪痕。
我慌忙将他身上的束缚都扯掉,一把将他抱在怀里:“对不起,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。”
晚上,等苏先生回到家,我便最后一次提起让苏清辰搬走的事。
苏夫人冷漠至极,只当我不存在。
苏先生阴沉着脸,摔了筷子,“这么一点小事,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。”
他之前强捧苏清辰,接连几次决策失误,致使公司如今濒临破产,急需新的投资注入。
只有亲自拉到大额投资,他才能保住公司,保住自己在董事会的地位,谁是他的亲生儿子已经不重要。
苏夫人施舍道:“我给你买了一套九十平的学区房,足够你们父子俩住了。为了你儿子着想,你还是趁早搬走吧。”
“我想住香山别墅。”小苹果对着手指,小声嘟囔。
苏清雪翻了一白眼,“我还想住香山别墅呢?谁不想和京城首富厉家做邻居!”
苏清辰大度地劝说道:“小军弟弟,你还是搬走吧,现在走,至少还能白得一套学区房,再拖下去可就不好说了。”
我拿出手机晃了晃,现在这里可不只有那段录音了,还有这些天苏家人对我和小苹果冷嘲热讽的画面,包括那天他们把小苹果捆在狗舍的证据。
“要么苏清辰搬走,要么我找广大网友来看热闹。”
苏先生瞬间黑了脸,“你们在家连个人都看不住?”
苏清辰更沉不住气,直接指责我,“王小军!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家在和厉家谈合作,才故意威胁我们!”
我耸耸肩:“是又怎么样,反正只是让你搬个家而已。”
苏清辰抿了抿嘴,忍辱负重地看向苏先生,“爸,虽然我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真正的亲人,但现在为了公司,儿子只能不孝了。等小军弟弟能容下我了,我一定会搬回来的。”
苏先生僵硬地点点头,苏夫人和苏清雪面色不善地瞪着我。
我牵起小苹果的手,准备回房,“这可是他自己‘主动牺牲’的哦。看在他人美心善的份上,我就祝他摄影展顺利,重启新生活吧。”
第二天一早,苏清辰就搬到了苏家的度假别墅,倒是离他举办摄影展的展馆更近了一点。
虽然苏家岌岌可危,但越是这种时候,苏夫人就越是要将他的摄影展办得风风光光。
三天后,我站在展馆门口,苏夫人早已盛装出席,见到我时,眼神瞬间变冷。
她压低声音威胁道:“你和这个野种今天要是敢闹事,我就让你一无所有。”
我捂住了小苹果的耳朵,“可让我从出生起就一无所有的人,不就是苏夫人你吗?”
苏夫人瞪了我一眼,就踩着高跟鞋走开了,仿佛和我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觉得恶心。
苏清辰的摄影展请了很多业界名流和媒体记者,还早早找了营销号发了一堆彩虹屁的通稿,显然是苏家见他从商无望,便改走艺术路线,提高身价。
一进展厅,迎面就是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幅照片。
正是拿着剁骨刀卖猪肉的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