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能在桌前熬到半夜十一点,熬到比闻楝还晚,不管留了多少作业都自己完成,绝不抄他一个字,硬撑着眼皮把那本可圈可点的讲义全都啃完。
“你为什么要学这么好?”她咬着笔尖问他,“已经够好了,为什么每门科目成绩都要求那么完美?”
闻楝阖上书,淡声回她:“除了成绩之外,我还有什么能要求的吗?”
他也问她:“你为什么要坚持?”
赵星茴又扔出一张纸巾,冷声嘟囔:“我当然要好好念书,所有人都以为我办不到的事情,我偏要办到。”
重感冒痊愈之后,期末考试静悄悄降临。
连赵坤则都没意识到这个学期“唰”地就结束,还寻思着两个孩子在家没去上学,是不是因为最近下雪,学校停课。
其实天上也就飘了几朵雪花,花园里连片积雪都没有。
赵星茴的期末考试成绩不错,凌微给前夫打电话说过阵子她要回国处理些事情,再接星茴一起去新加坡过寒假,提前跟他打声招呼。
“你能不能对女儿上点心?对她有点父亲的关心和责任感,前阵子她感冒生病你都不知道。”凌微抱怨。
“我怎么不上心,家里有专人照顾她,文兰天天安排她的衣食住行,她感冒我也叮嘱她好好吃药。”赵坤则大大咧咧,“你也知道我工作忙,公司业务忙,应酬又多,你要是能把她劝到新加坡去也行,我也少操点心。”
“你要是真上心,怎么会领个孩子到家里来住。”凌微语气微冷,“星茴不说,不代表我不知道,她要是受一点委屈……”
“绝对没有的事儿,我们都是为了星茴好。”赵坤则打断前妻,好声好气,“你把星茴接去新加坡过寒假,我绝对没问题,有空你也回家坐坐,我和文兰都欢迎你。”
“……”
无关乎大人的恩怨,赵星茴这阵子在家吃吃睡睡好无聊。
闻楝也在,今年寒假他没有回邻市,褚文兰说天气不好,让他呆在家里,正好年前她要回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,到时候两人一道回去。
方歆来家里玩,陪赵星茴一道撸猫打游戏看电影,两人这阵子迷上了悬疑片,窝在懒人沙里,一部部电影看得飞快。
那天方歆点开了一部恐怖片:“看这个吧,我们班好多同学说这部片子很好看。”
赵星茴抱着抱枕啃薯片:“可怕吗?”
“应该还行吧,恐怖级别不高。”
鬼片最需要气氛和同伴,大白天的观影效果还算欢乐,还有爆爆在旁捣乱,两人嘻嘻哈哈挤在一起调侃:“这剧情也太无聊了吧。”
二十分钟后,方歆接到妈妈电话,冲着赵星茴挤挤眼睛:“我老爸下班了,说晚上要带我们出去吃大餐,我先回家喽。”
“电影还没看完呢。”赵星茴追着她下楼。
“你自己看吧。或者让闻楝陪你看,他应该快从图书馆回来了吧。”
赵星茴自己不敢一个人在房间看。
她人菜瘾大,又惦记着电影后面的剧情,好不容易等闻楝从图书馆回来,吃完晚饭,纠结万分又眼巴巴地盯着他:“你晚上陪我看个电影?”
闻楝看她眼睛闪闪光的期待,并不确定她在期待什么,想了想,温声道:“可以。”
“恐怖片哦,可能会有一点点可怕。”赵星茴蹦去客厅开电视,调出影片,“我已经看了一点,我们可以从头看起。”
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,只有冷风飕飕吹着干枯的树枝,燕姐做完家务,没什么事的话会回房间休息,赵星茴想了想观影气氛,摁灭了头顶的水晶大灯,只留下客厅周围的一圈氛围灯,拍拍沙。
“你坐这儿,我坐旁边。”
闻楝在她身边坐下。
赵星茴抱着抱枕窝进了沙。
电影前二十分钟的剧情显得温馨平淡,和“恐怖”两字完全不搭边。
三十分钟后,电影正式开始进入了剧情,音效和节奏突然提了好几个档次,赵星茴本来好端端地吃着薯片,冷不丁被吓得一哆嗦,手里的薯片全都撒在了地上。
以每两分钟为进度,赵星茴的蠕动轨迹以闻楝为目标,十分钟之后已经蹭到了他身边。
她被画面吓得一惊一乍,电影跳一个恐怖镜头,她也跟着应激,抱枕一会儿揪在手里,一会儿挡在脸前,一会儿哆嗦,一会儿尖叫。
闻楝倒是很平静。
“如果你害怕的话,我们可以不看。”
“可是我还想看。”她声音抖,犹豫害怕又欲罢不能,“我又害怕,又想看,你挡着我一点。”
闻楝没办法。
最后赵星茴整个人都躲他背后,只敢颤颤巍巍地探出一个脑袋,或者在他肩膀上浮起一双好奇万分又小心翼翼的眼睛。
方歆说错了,这恐怖片级可怕。
血淋淋的画面突然跳出来,赵星茴一激灵一窜,身上的毛孔齐刷刷竖起来,揪着闻楝的衣服都在抖——他没被电影画面吓到,倒是被她时不时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在背后的动静给吓了一跳。
后来赵星茴揪住了闻楝的手臂。
她浑然不觉,眼睛哆哆嗦嗦地瞅着,指甲已经掐进了他的手,力道重不重,皮肤刺不刺痛,全凭画面感强不强。
“闻楝,你能不能去把灯都打开?太暗了我害怕。”
闻楝还没起身,又被拖拽着坐下:“呜呜呜你还是别走,我怕那个人又突然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