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苏州别驾的眉毛猛地一跳。
呼噜一下站了起来,“世子殿下此言当真?”
林渊抬头凝视着他。
“钦办御案,还能有假?前阵子被抄家的吏部郎中、城防军副统领、京兆府尉皆是因此而死。”
“反倒是,我刚抓了此案相关人等,周大人便迫不及待来打听内幕,难不成……”
林渊轻轻摩挲食指上的储物戒,只要周辰一有异样,他便立刻掏镇邪符。
呼噜站起的苏州别驾已经脖颈僵硬,眉宇精彩无比。
他入京稍晚,那时正值御史闹得汹涌,林渊也不再办事,躲在府中,他因此只把注意放在这个王族贵胄遇刺上,真没将前边的各部大臣落马与他联系起来。
此次前来,确实是因为苏州刺史家人的委托,趁着休沐,用了些关系进入司隶府,想着见上一面,有什么不睦他当场说开了。
当这种中间人虽有风险,但如果办得好,两边都能结善缘。
而且一边是州刺史上官,一边是王朝一顶一的勋贵,他说不得能借此拓展一番交情。
怎曾想,见是见上了,内幕竟如此炸裂……那钱商惹了如此大的麻烦,竟还敢找他帮忙?!
感受到投来的锐利目光,周辰有点后悔,心脏忍不住突了突。
“世子殿下,此事,此事……”
“前来实乃非我所愿,在下堂堂苏州别驾,掌富裕之州、享荣华之贵,有何理由与这些叛国贼子同流合污?”
面前像个富家翁的一地二把手,慢慢镇定下来,以诉苦的方式,连忙摊手苦笑解释。
林渊在他身上下扫视一眼,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作为苏州这种天下富裕之州的执政长官,仕途无量、前程似锦,的确是没理由和异国勾结。
但,谁又说的准呢。
连宗室郡主都有人敢胆大包天的绑架。
“周大人,你先回去吧。”
林渊淡淡收回目光,下了逐客令。
苏州别驾凝眉,想再解释点什么,又觉得越说越像掩饰。
最后心中暗叹一口气,拱手作别。
“下官告退。”
此时苏州别驾和来时的笑容满面成了反衬对比。
大景官阶鲜明,他自称一声下官倒也不算错。
……
……
元清观。
这座无数京师臣民眼中富丽堂皇到不像话的道观,道教弟子眼里有悖祖师的叛逆之地。
依然我行我素的每日接受朝臣参拜,对外界声音置若罔闻。
元清观纳敛了大量财富、收受大量香火钱,也并非真如外界所想的那般于国家百害而无一利。
至少,在教授长生道术这方面,元清观一向尽力。
不少朝臣白转乌,有如枯木逢春,渐渐容光焕,处事精力大涨。
连当世皇族的大宗正,宁王,也是如此。
身为比当今陛下还要年长大几岁的先帝庶长子,他的精气神看起来比元朔帝都要渐入佳境。
元清观正殿。
整座偌大的观殿里,只有一位气质清冷美艳的女道。
女道身着素雅的淡浅色道袍,道袍上并无太繁杂图案,和金碧辉煌的道观显得不怎么相称,然身上所散的幽深宁厚气息却是让她看起来绝非装腔作势的假道。
女道着宽大服饰,身上身材却看起来十分立体,前后两端饱满浑圆的弧度将盘坐着的道袍撑的有些紧,稍稍破坏了她的得道仙风,让她增添一抹凡间绝尘明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