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散织户出的锦虽参差不齐,但也不乏有让人眼前一亮的锦缎出现,顶尖的织娘没有,但技艺过得去也有,是以在锦业司那些大人到来之前都是织锦坊和散户们的时间。
朝锦坊率先取得开门红,二管事李夏最先拿下一位出色的绣娘。
待到再有亮眼的织娘出现李夏就后退了两步,让别家织锦坊上前去邀请,这也是各家织锦坊之间的默契,谁也不会轻易打破这样的平衡。
“今年只怕就是这样了,散步终究难出精品。”
半个时辰下来在场各家织锦坊都有斩获,但称得上是上品的锦缎也没有出现,让各家都有些遗憾。
“也是没法子的事,好的织娘都被那些大的织锦坊给笼了去,散步们难啊。”
“可不是,听说朝锦坊的新织机都八十了,张氏织锦坊的张老板甚至开始让人琢磨一百二十蹑的织机,他们的织机好,织娘好,丝线什么的都是最好的,散户怎么去争?”
“别的不说,光是花本大多人就没有,经纬怎么算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,哎。。。”
围观的人很是感慨,对还没上台的那些散户手里的锦缎兴致缺缺。
又过了两炷香,散户们的锦就看的差不多了,现场不少于二十位织娘当场接受了大织锦坊的邀请,于她们而言去了大织锦坊不仅有了稳定可观的工钱,还能学更多的技艺,往后也就不愁了。
衙门的人是算着时辰来的,因闻大人去下面的城镇视察春耕,今日来的是隶属于府衙的锦业司的大人们,前后十几个人,一些织锦一道上颇有名望之人也被邀请了过来,其中就有颜朝年才见过不久的秦娘子。
姜文成父子也到了,本着不得罪的原则府衙的师爷特意给他留了两个位置,也算给了面子。
李夏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,那个在订货会上出洋相的人,眼里闪过一丝懊恼,觉得有钱人就是底子好,早知道就给他泼一盆凉水好了,康复的这么快,还跑到这里来了,回头再把年年给认出来如何是好?
可惜现在后悔也晚了。
随着这些大人物的悉数到场,斗锦正式迎来了最紧张的时候,各家织锦坊的人护着自家的参与评选锦缎紧张的坐在下面,根据规定,每家织锦坊可出锦两匹,抽到相同签的三家织锦坊一同将锦缎呈上,由评审人打上标记,再由在场所有的人一同辨别好坏,最终选出三匹,等待下一轮。
姜文成对所谓的斗锦并不感兴趣,目光一直寻找朝锦坊坊主的身影,姜崇远倒是很好奇,可惜他不懂锦,只觉得那些花花绿绿的锦缎好看。
“父亲,我们给母亲带些回去吧,我看那些锦缎都好看。”
“那块红色很好看,还有那块,带给祖母。”
姜文成没给他半点回应,这些锦即便不懂行都晓得价值不菲,定国公府夫人生辰穿了一件喜庆的遍地灯笼锦,当时可看花了所有女眷的眼,如珍回府后念叨了许久,私下还打听过价钱,那匹锦缎是宫中御赐,市面上比之低一等的也要三千两。
且不说伯府的女眷有没有资格穿,也穿不起。
这些织锦坊可真是富贵。
“朝锦坊的坊主到了。”
不远处一袭折枝梅花的锦缎的衣裙的颜朝年缓步而来,依旧是面巾遮面,和上次姜文成在朝锦坊见到的时候并无不同。
“也不知这朝锦坊的坊主到底是何方神圣?”
“何方神圣不重要,我只对她身后那个丫头抱着的锦缎感兴趣,也不知道会不会比去年好。”
议论声传入姜文成耳中,让他忍不住仔细打量,脑子飞运转,心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摸清楚这位坊主的身份。
颜朝年径直走到李春身边,将锦缎交给他保管,“出门之前还检查过,没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