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的描述中,梧桐树的树干像油画那般、垂柳沿着河岸会在春天发出嫩芽,秋季的栾树,冬季的矮松。
她给钟离讲了一年四季,讲了二十四节气。
“所以这样客卿便能听懂冷香丸的那些做法了。”她说。
然后她又跟钟离讲了好多看过的书,讲了自己是如何期待变成个猴子从石头里蹦出来。
“我连出场方式都想好了。”她笑着说,眼角微微亮着水渍,“天知道我当时知道这里是提瓦特有多郁闷。”
钟离忍不住走上前,摸着千晓的头发:“还有呢?”
“还有啊,”千晓低着头,“还有烤红薯和炒栗子,可乐和炸鸡,无边的跑道,跑不完的八百米。”
千晓讲的这些钟离都不知道,甚至有些他连想象都做不到,他知道这不是天马行空,是她的家。
他对于那个陌生世界唯一的了解,只有面前这个要离开的女孩。
他以为早已能从容地面对失去。
“小千,”钟离说,“若是回去了,便好好生活。”
不要为难自己了。
“客卿,我好想把你讲难过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钟离回答的声音淡淡的。
像天边被云层蒙上的月亮。
他就这样抚摸着千晓的头发,两人好久都没说话。
千晓忽然开口:“客卿,我留下来陪你吧。”
“只有一张床。”钟离看着她。
“那委屈你一下。”
钟离被她逗得轻轻笑了下,捏了下她的脸:“很晚了,快回去睡觉吧。”
“嗯。”千晓点着头,看着钟离,她忍不住垫脚摸了摸钟离的头发,“顺毛也好看。”
“又在胡说。”
“在夸客卿呢。”
钟离温柔地点点头,他将千晓送到房前,看着她关门熄灯,直到听到传来上床的声音,才离开。
如果现在有一场须弥最懵逼比赛,炔星发誓自己一定是冠军。
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:救救我,救救我,谁来救救我。
说好的师生重聚,互诉衷肠,潸然泪下呢?
炔星面对着学弟学妹,面对着朝他投来期待目光的导师,面对着他的同届同学。
好吧,他的同届都在低头看地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呢。
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
一切都要从他踏入教令院开始。
导师带着他的这些个同门去研究新的星象,不知道谁注意到了炔星腰间的神之眼。
一瞬间,场子就炸了。
“不愧是优秀毕业生。”
“怪不得导师经常提起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