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哒”一声?,门关了。
张桀:“……”
他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,还是女?教师开口让他坐下,他才抿着唇,姿势优雅地坐在女?教师的床边的椅子上。
因为全?病房只?有一把椅子。
他一边挨着椅子,一边目光躲闪。
女?教师率先开口:“同学们还好吗?”
“啊,还好……”张桀一脸懵,然后乖巧回答。
他的这张脸就和乖巧搭不上他的边,但是在病房里他倒是没有了嚣张气焰,女?教师问一句,他就答一句,一问一答。
女?教师好像例行公事一样,问完了所有自己想要?问的问题,就开口下逐客令:“现在你走吧,看也看过了。”
少年倒是想一走了之,走到门口,又忍不住回头,大声?说了一句:“你就这样待在床上吗?不管我们班了吗?”
女?教师诧异,随即苍白一笑:“我……我一个病人怎么管理一个班级?你们所有人都不听我的话?,他们只?听你的话?。我不是教师,我现在是病人。现在你也不是我的学生,你只?是一个探病的客人。”
他被说得难堪,但是忍不住激她:“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吗?”他抿着唇,补了几句,“如果你回来的话?,我会帮你的,总之不会像以前一样乱哄哄,没有什么班级纪律。”
“那我怎么相信你?如果我回去了还和以前一样。你又怎么说?”女?教师脸色苍白,无力地躺在病床上,“而且你自己本身也有问题,你本身就不爱学习,不爱遵守课堂纪,你要?我怎么相信你?”
“……”少年沉默了一瞬,就在女?教师以为他哑口无言的时?候。
他突然抬起头,目光坚定:“好,如果这次月考我能考到年级前100,你就相信我。”
少年的眼睛如同朝霞之美,流光溢彩,青春无限。
女?教师愣了一下,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,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:“随你。”
说完,侧着身子,看夕阳西下,落日晚霞,一点?也不在意?少年。
少年反而被激了一下,握拳:“你不要?瞧不起我,这个月底你等着看吧。”
接下来的时?间,少年白天认真听课,晚上带着作业和试卷到病房,不会的问题就问女?教师,女?教师有时?候也不想回答,被他缠得也没有办法才指点?几句,为此少年又调戏她,她气得躲在被窝里不出来。
可是,她看不见少年愈发明亮的眼睛,愈发温柔,在黑夜的病房里显得那么温暖耀眼。
就这么打打闹闹过了一个月,月底的成绩单下来了。
女?教师不怎么知道了,心情也跟着起伏,她在病房里划拉着成绩排名,每划过一次名字,呼吸就急促几分,一直到……
“江柔!江柔!”
“啪”一声?,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年猛地推开了门,大口喘着气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女?教师,额头的汗水滴落浸湿了他的白色上衣,勾勒出隐隐约约的肌肉线条,充满着年轻与朝气。
盛夏蝉鸣不绝于耳,少年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,微微仰着头,在女?教师紧张的目光下,拿着成绩单骄傲:“我做到了!”
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,头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喜悦:“太好了!”
少年关上门,不理会护士疑惑的目光,也跟着笑,一如既往地坐到她的边上,蜜糖色的肌肤上沾着晶亮的汗水,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带笑的眼睛。
他轻轻仰起头,目光闪亮,好像一只?等待抚摸和亲吻的大狗狗:“你怎么打算奖励我?”
女?教师心里一颤,随即撇开眼睛:“……给?你买一本练习题好了。”
少年震惊,随即失笑:“嗯?”
高壮的身体像小山一样隆起,遮挡女?教师的影子,两?个人的影子越来越近,密不可分,暧昧非常。
女?教师心跟着漏了一节拍,但是少年的唇擦过她的脸颊,落在她的耳畔,呼吸炙热:“东西掉了。”
原来他捡起了旁边的试题,只?是正好看似拥抱住她,可是他的目光火热无比,带着侵占性:“江柔,在你身边我感觉很温暖。”
他已经好多次没有叫老师了,反而直呼其名,带着莫名的占有欲。
女?教师看过他的资料,他表面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良少年,实际上父母离婚,各自有了新家庭,和外婆生活在一起,前几年外婆也去世了,他无依无靠,才变得暴戾恣睢。
“轰隆”一声?,闪电照亮了屋外的树木,也照亮了少年冰冷而俊美的面容,他似乎吓怕了,手脚有些冰冷。
女?教师摸了摸他的手,别扭地关心:“你怎么了?”
少年沉默许久,将头靠在她的腿上,声?音低低,像受伤的小兽:“江柔,今晚想在你这里。”
女?教师讶异:“可是,这里……只?有一张床。”
“我睡地上,你睡床上。”
女?教师抿着唇,看了一眼外面忙忙碌碌的护士:“她们回来查房,而且男女?有别,你是学生,我是老师。”
少年抬头:“你终于承认你是我的老师了。”
女?教师无言反驳,张了张嘴:“我……”
少年环住她的腰,头贴着她的腰部,像撒娇一般:“别赶我走,今天我不想回家。”
不想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。
这里很温暖,有家的感觉。
女?教师看了一眼,外面电闪雷鸣,风急雨骤,让他冒雨回家,也要?感冒。
“行,等会查房,你到卫生间。”
果然,护士来了一会,笑眯眯:“那个张桀同学走了,这小子冒雨出去也不知道感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