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被小皇上调去寻芳殿后,季玶就再也没见过乔婉儿。因为他整天被公主抓着陪玩儿,想溜个号的机会都没有。
乔婉儿那边也没什么动静——把他牵连进寻芳殿,她大概是没脸见他了。
一大早,季明月让季玶陪同她去竹林子里挖笋,两个人进了竹林后,便开始在地面上找可能有笋的位置,冬笋都是埋于地下,有经验的人能根据土质、地面上的裂缝或者孕笋竹的位置,来判断地下是否有笋孕于其中。
季明月拿着个铁铲,在地上找了好几处她觉得可能有笋的位置,都挖空了。是让小的好找啊!”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在场之人都循声望去,公主身后转不过弯儿来,他本来大概是想说,公主你怎么能用石子去砸范公公,但说出来的意思好像有歧义,可以曲解为:你不能用石头子去砸,而应该是用其他什么东西去砸。他自己说完后也发现不太对劲,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该如何正确地表达,便就在原地急出一副抓耳挠腮状,那副傻样子,看上去跟身旁的傻子公主还挺般配的,难怪两人能玩到一起去。
许年上一回看到了福枝“表演”猴子掏鸟蛋,这一回又有幸欣赏到他“表演”猴子不会说人话,正专注于这小子的猴样时,脑中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,福枝竟然称范明初为范公公,于是迅疾收起一脸看猴戏的表情,声色俱厉地喝道:“福枝,你小子好大胆,竟敢如此称呼范大人,是脑袋不想要了吗!”
在宫里,“公公”子里缺根筋的小太监暗自捏把汗——这样一个动不动就说错话的人,是怎么在这样一个凶险的皇宫里活到现在的?
不等“福枝”造出新句,一旁的公主接了话:“内臣不是都能被称作公公吗?为啥就他叫不得,我偏要叫,范公公!范公公!范公公!”
第32章你叫福枝?
“哎呀,公主殿下,不可……万万不可……不可这样叫啊……范公公他……啊呀……小的又说错了。”“福枝”本是急得张牙舞爪恨不得去捂住公主的嘴,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,赶紧一个反手先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。
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名叫“福枝”的太监就像一只嘴拙的“傻猴子”,词不达意的“表演”竟是让在场之人都看得有些欲罢不能,且在看戏的同时,都还密切地关注着范明初被叫成“范公公”后的反应,看他会不会对这个戳了他逆鳞的小太监大打出手。当然,乔婉儿一点也没有心情看戏,全程都在担心这只“傻猴子”会挨打。
“你叫福枝,是寻芳殿的侍奉?”范明初的脸色果然阴翳得难看,“你且近前来。”
“小的正是。”福枝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。
公主见此情形,像是也嗅出了个中危险,向前一步就要挡在福枝面前。福枝见状,赶紧对着公主耳语了几句,也不知道他说了些啥,大概就是“公主且放心”之类的话,公主听完后露出很开心的傻笑,便就向后退了一步,未再挡于他面前。
如此一幕被在场之人看了去,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些瓜田李下的想象——这……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小两口在说悄悄话呢:一个说我来保护你,另一个说且放心不用你保护。难怪公主都不抱其他男人了。
乔婉儿自然是也不例外地生出了些胡思乱想,只不过别人都是看个好玩儿,她是看了个刻骨铭心。
“福枝”上前一步,深鞠一礼:“范
“咦,你们为什么都不笑啊?难道不好笑吗?”公主笑到一半,忽然发现自己曲高和寡,便停止了笑声,不解地问道。
“好笑好笑,当然好笑了。”一旁的福枝听公主这样问,赶紧硬装出一副很好笑的样子,虚假地哈哈笑了起来,惹得公主也跟着一起又笑了起来……说这是两个疯子,一点也不为过。
“哎!你这宫人,刚才为何要帮范明初这个坏蛋挡石子,害得本宫都没打到他,你定是跟他一伙的。”公主忽然停住了笑声,把视线落在了乔婉儿身上,并用一只手指着她嗔怪道。
乔婉儿听到被公主责怪了,面露紧张神色,慌张地欠身作出道歉状,但又不知该如何回话,眼睛不自觉地向公主身边的福枝偷瞄了一眼,竟发现他也正在朝自己这边看,二人视线相撞后又各自匆忙地移开。
这时,本还是站在乔婉儿身后侧方位置的范明初,忽然向前移了一步,刻意地挡在了她面前,像是要防备着公主若是欲意报复乔婉儿,他好礼尚往来地也帮着挡一下石子。
大人,小的在这里给大人赔不是。”
范明初没有回话,只用一种奇特的眼光把这个叫“福枝”的太监从上到下地刮了一遍,脸上虽是面无表情的,但旁侧之人都觉得,那是起风前的青萍之末。
“寻芳殿里
且天公不作美,挖着挖着就下起雨正。版阅。读尽在晋。江文。学城来了,两人早上出门都没带伞。
于是季玶让公主找一处竹叶茂盛的地方先避雨,自己爬上了一棵很高的粗竹树,欲意于高处去观察一下哪里有孕笋竹。
他爬上枝头后,放眼周围,他所在的位置是林中的高点,视线掠过低矮的竹木,能看见旁边的听潮湖。
结果也不知怎么那么巧,只放眼一瞥,就看到了一幅奇景:听潮湖边一行人中,本来一个女子是要给一个男子撑伞的,结果那个男子却“夺”了女子手上的伞,要跟她靠近同撑一把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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