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了缓,强压下周身狂躁的灵力,直至平息,才有些沙哑地开口道:“无碍。”
谢玉昭皱着眉:“无碍个屁啊?莫名其妙吐口血你想吓死谁?是不是又在这敷衍我呢?”
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当初在昆仑山她去寻少寂一同出门走走时,也曾在门外听到他的咳声。那时的她只单纯以为少寂旧疾未愈,没过多注意,心想着养养就好了。可如今过了这么久,连陆衷的伤都快好了,他怎得还未痊愈?
“…没有。”
距离的拉近使少女身上那抹萦绕不散的浅淡莲香蓦然浓郁,他下意识屏住呼吸,别过眼去,低声补充了句:“老毛病了。”
谢玉昭收回了手,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好奇心:“什么毛病?”
少寂顿了顿,似乎不太想说。但谢玉昭平素从未深问过有关他的事,他迟疑片刻,还是答道:“幼时曾被人下过毒。”
“被谁?”
“舅父。”
舅父?
这又是哪门子的家庭伦理大剧啊?
比起这个,更让她倍感折磨与煎熬的是这小孩一问一答的作风,这又不是课堂上老师提问你回答问题,多说几句会死吗?
连谢玉昭这种好脾气的人都要被逼成急急国王,恨不得在他身上再安个嘴,让他一股脑说完。
啊啊啊啊啊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!
她深吸一口气,耐着性子继续问道:“为什么?”
谢玉昭已经破解了这机器人的运行原理,只要她不问,他就不会主动说,因而在他开口之前,又飞快地补充了句:“少寂,跟我讲讲你从前?”
她就不信提出这个笼统又庞大的问题,少寂还能拿几个字打她。
少年瞥了她一眼,恹恹摇头:“你不会想听的。”
谢玉昭:
草啊。
草啊!
这该死的!!
多说几个字能杀了你是吧?!
谢玉昭略略咬牙,气急败坏道:“你就只管讲你的,至于想不想听那是我说了算!”
少寂默然片刻,脑中闪过无数种说辞。然而甫一对上她的双眼,那些虚伪的话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,只能化作干巴巴的一句:“我不想说,也不想骗你。”
这回答足够真诚,也足够出人意料,成功给谢玉昭干沉默了。
她方才是不是,有些太咄咄逼人?
细碎的风穿过,空气中挟着寒冬独有的凛冽气味。远处群灯飘摇,盘旋环绕,一眼望去犹如散落人间的星。
“你别那么看着我,”谢女士最终还是败下阵来,“算了,不想说就不说,我不问了。走吧,出来的时间太久,该回去了。”
她转身撩起珠帘,身后响起少寂的声音:“谢姑娘,抱歉。”
谢玉昭动作一顿,莫名其妙地侧过头:“道什么歉?这本也是你的私事,说与不说都在你。”
“不是这件事。”
少年置身于亭中,眉眼清冽,夜风吹起他的侧,划过尖瘦的下巴。
他有些别扭地别过眼:“在昆仑时,对你提了过分的要求,也曾有过与你为敌的想法这些,很抱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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