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捧起李笑笑的脸,俯身低头,定定的看着她。
她抬头,看到那双墨黑近在咫尺,里头中自己,一脸苍白,局促不安。
李笑笑很不安,她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会面,到底是涉及多少朝堂的事务。成初这次来颀国的目的,不就是跟那个大位有关。
硬是掺和进这么敏感的话题,说到底还是自己试探成初的成分,更多一些。
他会让她去吗?
她在他心中,到底有多少分量。他对她的信任有几分,又愿意跟她分享多少,便看他的答案。
而他这个答案,就在那抹薄唇之内,迟迟不肯开启。
他的脸越来越近,薄唇微张。
她屏住呼吸,是什么,成初你的答案是什么。
她十分忐忑不安盯着他,内心既又期待,又害怕。就在这种心情之下,却感觉唇上水润,带着淡淡的熏香。
“无耻!”李笑笑一呆,她被轻薄了。
他展眉,眼角随着眉头舒展,缓缓弯起,落满笑意:“傻兔子,你一直盯着本公子的唇看,是你勾引在先。”
“……明明是你思想龌龊,我不过是在等你答案。”李笑笑的脸在一寸寸的烫起来,自从与成初在一起之后,亲昵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,可是从未在外人面前如此。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果然,便见那位原本应该闪没影的“外人”,正在以得肺结核的阵仗提醒对方。
真是猝不及防的狗粮甩了一脸。
成初却不以为然,对窃玉偷香此类事情非但不反省,反而近日脸皮有愈浑厚的趋势。他拉起李笑笑的手,大步向前走:“笑笑与我同去。”
“啊?”信陵君一愕:“这恐不妥吧……”
“允之,笑笑是我认定的妻子。我知道的,她都能知道,无须隐瞒。”他朗声一笑,牵着李笑笑的手,下了船。
他并不知道,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,没有缠绵悱恻的情话,没有华丽韵味的修辞,仅仅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,却是世界上最动听最美妙的音乐。
那一刻,李笑笑不再怀疑他,不再质疑,完全相信。
两人属于不同的时代,她有很多事情未曾向他说明,他亦有许多秘密未向她一一解答。
但是人生何其漫漫,只要对方都有不互相隐瞒的心,诚心相对。那么,漫长的一生,会有很多时间去慢慢掘,细细了解,又何必急于一时要一下子知道他全部的秘密。
感情似煲汤,循序渐进,慢慢煮炖,汤才会浓稠。
岸上一辆双匹马拉着的大马车,就停在一旁。马车宽敞,四角镶嵌着珍珠,珍珠下垂着流苏,那些流苏是用金丝线纺织,显得既低调又奢华。
马车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厮,见到成初,立刻跳下马车,毕恭毕敬地将马车的帘子掀开:“公子,小的在此恭候您多时了。”
成初点了点头,将李笑笑扶上马车,自己也跟着进去。
马车里头十分宽敞,四周都备有长条的软垫座位。每个座位的左手旁,都放着一个香炉,此刻正散着袅袅白烟。
成初选了个靠左窗户的位置坐下,李笑笑连忙凑到跟前,在他脸上落下一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