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不被李妍月控制,他凭着尚存的一丝意志,用匕首刺进了心口,将还未完全寄生于体内的蛊虫生生剜了出来。
“陆池,长公主嫁去东陵是圣上下的旨,你找我商量什么呢?”谢砚歪着头,茫然望他。
陆池撑伞走来时,正见这一幕,“你心口的伤还没好,不能受寒。”
奈何这谢砚对别人狠,对自己更狠。
在榻上躺久了,骨头都僵硬了,骨节滞涩的响声让房中更添了几分阴森,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。
姜云婵总觉得是谢砚束缚了她,那就让她在外面多吃点儿亏吧。
扶苍刚好带着数十个丫鬟鱼贯而入,各个手中托盘里放着琳琅满目的绣品。
姜云婵摇头,慌手慌脚爬起来,双手抱膝坐着。
忽地,乌篷船撞上了石块,船体剧烈晃动。
要知道北盛地广物博,姜云婵随便往哪个闭塞的村庄里一钻,就犹如大海捞针。
陆池也不好再过多追问,只得作罢,清了清嗓子,“我今日来,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李妍月的婚事,她已经知道错了……”
姜云婵呼吸骤紧。
“别!”姜云婵猛地抬起眼皮,抵住了顾淮舟的肩膀,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婵儿你没事……”顾淮舟扭过头来,正与她鼻尖相抵。
“罢了,当我没来过。”陆池叹了口气,拱手告辞。
以谢砚的性子做个局杀了她都有可能,如今只是让她嫁去东陵国,其实已经是看在陆池的面子上了。
他的唇珠试探着碰到了她的嘴角,一股电流席卷全身。
这么静,静得周围只听得彼此呼吸交缠的声音。
回廊的雨帘之下,公子身长玉立,微眯双目眺望着南方,眼底笑意莫测。
她要把荷叶兔儿套在他的发髻上,让他一直顶着呆兔儿见人!
陆池知道谢砚私心里还气着姜云婵给他下蛊的事。
一道昏暗的天光照在床榻上,在谢砚平静的脸上摇曳,忽明忽昧。
以谢砚的性格,断然不会就此放过姜云婵。
“用这个?”姜云婵将肥兔儿在顾淮舟眼前晃了晃。
姜云婵终究还是骗了他一次。
姜云婵往前一栽,推着顾淮舟的肩膀,两人双双倒地。
沉睡中的男人猛地睁开眼,徐徐起身,扭了扭脖子。
姜云婵的长睫低垂,如蝶翼轻颤,几不可见点了点头。
那东陵皇帝虐杀成性,淫欲又重,与李妍月联姻必然针尖对麦芒,可想而知东陵后宫会乱成什么样子。
寝房的门被风吹开一角。
“你看这金丝笼和景泰蓝铜笼哪个更牢靠些?”
顾淮舟嗅着姑娘丝丝缕缕的胭脂香,俯视她粉白的小脸。
姜云婵落进了顾淮舟怀里,鼻尖蹭过他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