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螳螂精都可以,我为什么不行?”涂茸狐疑不解,他像从前那样,遇到任何不懂的事都要问涂苒。
可这次,他只是问,并不需要答案。
答案于他而言并不重要,他要的只有那个人死。
“对方只是给螳螂透露消息而已,说起来动手的不是那个女人,你若是敢直接对他动手,那真是要死的!”涂苒心绪复杂,他最近事情太多,脑袋都快不够用了。
“我也可以借刀杀人。”涂茸淡声道,“我会去孙献那问清楚那女人的老家,问守卫她从哪个方向离开的,到时候就会有亡命之徒向她们挥刀,没人知道是我。”
涂苒一时语塞,他甚至诡异觉得,这似乎真是不错的办法。
“好,我去做。”涂苒说。
“谢谢。”涂茸低声道。
他和涂苒之间向来没有这些虚文,但有些时候不得不这样做。
涂苒无声叹息,就当是,他能在涂茸身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涂茸重新回到袁武床边坐下,昏睡的男人没有半分憔悴,他每天都把对方照顾的很好,擦洗换衣,都是亲力亲为。
这些从前都是对方为他做的。
如今换他来做,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的。
另一边。
涂苒很快找到孙献,并向他打听那商会长的事,孙献并未多想,就将他家里的事全盘托出,有些记不清的还特意找了师爷去查卷宗。
好歹是找到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我听闻那妇人带着孩子离开了,前几日就走了。”孙献说,“对了,最近袁武怎么都没来县城?可是家中有事?”
“他出事了。”涂苒眼眸微转,他突然想到,再找不到比孙献还要合适的刀了。
思及此,他便快速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他,当然也是省去了不该说的,加重了能说的部分。
孙献听他说完,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,就那般妇人,居然还能做出买凶杀人的事,而且袁武如今还昏迷不醒!
京城隔段时间就要来送东西的事,他是是知道的,若是首领得知袁武在他的地界出事,怕是要问责于他!
“这、那你找那女人是?”孙献隐隐有点猜测,但不敢随便说出口。
“找到她,给她定罪。”涂苒没说得太明白,“她做出这样的事,自然是要她性命都可以,只是大渊有律法,将其绳之以法才是最该做的。”
孙献眉心紧皱:“此事便交给我来办,待事成,我会亲自去村里探望的。”
“有您肯帮忙,自然是事半功倍,那就提前谢过您了,我会和涂茸说的。”涂苒轻声说,对方识趣,他自然也识趣。
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要点到为止,就算涂苒说的冠冕堂皇,但他都私下找到这里,无非就是要那女人的行踪,然后……孙献想,既然对方要结果,那他就快些给个结果就是了。
至于过程?
没人会在意。
涂苒心满意足返回家里,袁家依旧安静,他从前最爱安静,此时却有些受不了。
但要他做出些动静来,他也实在做不到,他担心涂茸,所以纵使他对袁武有诸多不满,只要袁武能让他高兴,他可以不计较那些。
“夫郎,奶娘说孩子们啼哭不止,想您去看看!”小草急匆匆跑来,却是站在外厅不敢朝内室走。
涂茸愣了一瞬立刻站起来朝偏屋走,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孩子们的啼哭,他心里一慌,立刻推开门冲进去。
在奶娘们的无助和着急中,接过小汤圆,然后示意她们把其他两个也放到床上,三个孩子一直很懂事,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,突然哭的这么厉害,一定是不舒服。
“去叫大夫。”
“是是!”
若是平时,小家伙们被涂茸一抱就不会再哭闹,但今日情况却格外特殊,不仅不要涂茸抱,看到他还哭得更厉害。
涂茸心疼的厉害,却不知该怎么解决,等大夫看了又走,他才从屏风后出来。
“孩子们没有生病,也不缺灵力灌养,你别担心。”涂苒轻轻拍着他肩膀,耳畔依旧是孩子们的哭声。
他时常带着,自然是心疼这些孩子的,此刻看他们哭的厉害,心里也不好受。
涂茸没有因孩子们的哭闹而生怒,反而开始剖析起来。
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武哥不在,孩子们都不喜欢我了,他们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害武哥那样的?”
“在他身体放我的气息和气运,只是想能随时都察觉到他的气息,我想随时都能感受到他,我没想过反而会害他被妖怪伤害。”
“一直都是我的想法,从来都没有问过他需不需要,或许他也会怨我,怨我害他至此。”
他说了那么多无非都是在自责,眼看着他都开始怪自己出现了,涂苒是实在有些听不下去。
涂苒也曾想过,若是他能看住涂茸不乱跑,所有一切都不会发生,但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。
“日后的事谁说得准,待他醒来你或许可以问问,问问他遇着你可曾后悔,或是再问问他是否要跟你和离。”涂苒声音微冷,纵然涂茸有万般不好,但对袁武是掏心掏肺的。
“不要。”涂茸低声说着,突然仰头看涂苒,脸上是带着邪意的笑,“我要抓着他,如果要和离,我就杀了他。”
涂苒没有被他吓到,反而笑了起来。
他笑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先好好照顾孩子们吧,我猜想着他们或许是察觉到你气息不稳,所以担心你,又怕累着你,因此不许你抱。”
涂茸眨眼看着还在哭的小家伙们,虽然涂苒的话有些超出认知,但或许他猜测的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