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疯婆子咋说话呢?来啊!都来看看啊!这么几个不新鲜的栗子居然要九文钱!这不是坑钱是什么?”年长夫郎见秀华婶嗓门大,他也扯着嗓子喊起来,一瞬间就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这边来了。
程月紧张地攥紧涂茸的衣裳,年轻姑娘没见过这种场面,急的都要哭了:“怎么办怎么办……”
“人越来越多了,那应该会有买的人吧?”涂茸自顾自说着,视线掠过人群,神情严肃又坚定,他扬声喊道,“十文钱可以都带走!”
“你疯啦?这种时候你——”
“我我我!”一汉子挤进来,寒冷的天里硬是出了一身汗,“我买,家里等着炖肉呢!都给我!”
涂茸喜笑颜开:“好哦!”
还在和秀华婶吵架的夫郎惊了:“明明是我先来的!”
汉子疑惑:“你给钱了?”
年长夫郎:“没有。”
汉子顿时冷笑:“没给钱你叫唤啥?”
奸商
山货不太安稳地卖完,因着东西是混在一起卖的,涂茸和程月在卖完后就躲在没人的角落把铜板分好,程月原本空空的钱袋子瞬间鼓起来。
她看向涂茸更鼓的钱袋子,颇为艳羡地询问:“三哥给你银子了?”
涂茸快速打开钱袋子给她看了一眼,然后又飞速合上,他低声道:“对哦,他说要悄悄的,不能叫别人抢了,有小偷。”
“对对,快藏好。”程月说着把自己的钱袋子也往袖口深处塞了塞,今日菌子少,大头都在栗子上,回头还能再去摘一些,就能卖更多铜板。
两人相视一笑,颇有些心满意足地意思。
他们将东西都收好,转头去了秀华婶的摊子前,方才这里聚集的人多,这会都没散完,见着他们两个去了另一个摊前,也就跟着走过去了,很快就把秀华婶的山货也卖掉了。
手里有了铜板,腰杆都挺直了。
秀华婶要去买些柴米油盐,涂茸自然是不需要操心那些的,便和程月一起去逛集市了。
先前来镇上只是找袁武,现在却是要逛街买东西,涂茸忐忑又激动,他紧抱着程月手臂,两人在拥挤人潮中穿来穿去。
“你可要买什么?”程月调整被挤歪的背篓,“若是有想买的,我们好直接去铺子里,在街上挤来挤去,实在难受。”
涂茸想到袁武晨起还穿着有些单薄的衣衫,便说道:“那就去成衣铺子,给武哥买棉衣,我穿的暖和,他也要暖和。”
“成衣铺子?那多贵,你买些棉花和布匹,拿回家让我阿娘帮三哥做就成。”程月神情有些不赞同,成衣是最贵的,且又极其挑身形,三哥不在这里,很难买到合适的。
再者,成衣铺子都是给那些公子小姐们开的,成衣一经售卖,死活不给退,若是穿不了,岂不是白浪费那些银子?
涂茸不懂这些,但却是懂得赚钱不易,听程月说贵,当即便改了主意。
程月带着他朝布匹铺子走去,青石镇很大,铺子自然也是多的,只是遇上赶集日,人头攒动,有些铺子他们压根挤不进去,只能去了一家人不算多的铺子。
伙计见着他们立刻欢喜迎过来:“两位贵客要裁衣还是买棉花布匹?我们铺子里新得了一些匹缎,溜光水滑,穿着很衬人!”
“棉花如何卖的?”程月询问。
“咱家棉花都是上等棉,三十五文一斤,也有稍便宜些的次等棉,二十五文一斤。”伙计对这些价格烂熟于心,张口便是这些价格。
程月听到眼睛都瞪大了:“先前在其他铺子询问,上等棉花也就二十五文,怎到你这里都是次等棉了?”
伙计只笑:“您许久不来恐怕是不知道,外面都是这行情,我还能让您看看收着的上等棉,您若是想要,还能给您便宜些,只是贵客您看着也不像是差钱的。”
好一招搞搞捧起!
程月气急:“我们穷买不起,茸哥儿咱们走,还不如去别家买次等棉!”
涂茸便跟着她走,向来好脾气的程月都这般生气了,足以见得这铺子有多坑人。
“站住!谁说你们可以走的?”伙计却是突然冷下脸叫住他们,“你们在这耽误我这许久,连点东西都不买,合该给我们些损失钱儿,否则我就要报官了!”
“报官?”程月瞬间停下脚步,她们就是平民百姓,哪就闹到要见官的地步了?
若这事真闹大,家中不知要如何着急,对她名声也不好,到时候还如何能说亲?
这些人果真黑心,怎么能这样!
涂茸狐疑:“怎么不走了?我们不买东西也不成吗?”
“你耽误这么久都不买,有这功夫我都能卖出去多少布匹棉花了?你当然要赔钱,不赔钱就见官!”伙计不依不饶。
“你在说什么呢?你铺子里除了我们两个哪里还有人啊?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来了,看来他们都知道你们这里人坏,怪不得见着人就要赔钱,不这样你们怎么能赚到钱?”涂茸不甘示弱,这气兔兔可不能就这么忍了。
铜板那么难赚,这人居然还要骗他们的钱,实在太可恶了!
伙计也是凶悍,见就他们两个,当即就要撸着袖子把他们扣下,涂茸赶紧挡在程月面前,这人若是真动手,兔兔他也不是好惹的!
“诶……做什么呢?”
一道慵懒地声音骤然传来,即便外面是喧嚣街道,都不曾抵消他的声音。
他们齐齐扭头看去,就见一穿着裳裙的小哥儿踏进铺子里,小哥儿衣衫华丽,头上还戴着玉簪,旁边的小厮正给他剥着核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