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次他去得晚了,恰好碰上涂茸端着木盆要去河边洗衣裳,袁文眼睛都直了,他盯着涂茸的脸痴痴询问:“你是哪家的哥儿?怎么从我三弟这里出来了?”
涂茸充耳不闻,直接从他身边走过。
“你!哎!你是谁家的哥儿?莫不是,你是袁武的夫郎?!”
提到恩人的名字,涂茸这才屈尊纡贵般停下脚步,侧身看他,语气格外冷淡:“你谁?”
袁文眼睛一亮:“我是袁武的大哥,是在镇上读书的童生,可村里的土户们不同,若我考中秀才,可是真正有功名的人了!”
他迫不及待地夸着自己,袁文自认在镇上读书这些年,还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小哥儿,倒不是指他的美貌,而是那种气质,十分与众不同。
他在镇上也是见过大户人家小姐和少爷的,但都没有面前这小哥儿的独特气质。
“我管你是谁。”涂茸瞪他一眼,快步朝河边走去。
堂姑这几日都没有叫他,衣裳也攒了好几日了,他得趁天晴快些清洗了,好让恩人能有换洗的衣物。
可谁知后面这人一直跟着,还总要和他搭话,当真是烦人!
“我是来请三弟和你回家的,我们都是亲人,怎么能说断亲就断亲,若是回家,娘也能照顾你们,洗衣做饭。”袁文试图说些好话从而哄他们回去。
“你胡说!”涂茸猛地扭头看向他,眼底闪着愠怒,“你们才不是亲人,我才是武哥的亲人,唯一的亲人!你这人说话真讨厌,不要再跟着我了,否则我就告诉武哥说你欺负我!”
袁文还欲再说些什么,只是袁武前几日确实吓到他了,如果对方真找来,他打也打不过。
将人赶走,涂茸这才赶到河边洗衣裳,只是他去的不巧,河边已经没什么人了,他原本还想着和那些婶子们讨教一番。
毕竟恩人现在都不和他睡觉,他又怎么会有娃娃呢?
涂茸没见到熟悉的婶子,学着其他人洗衣裳的样子,使劲用木棒将衣裳捶来捶去,污垢便会随着大力敲击被捶出来。
他专心致志地洗完一盆衣裳,回到茅草屋时盖房子的工匠们都在休息,涂茸赶紧将衣裳晾好,然后屁颠屁颠儿的跑到袁武面前。
他扬起笑脸:“我洗完衣服了哦!”
袁武被他笑意感染,也跟着咧开唇角:“这么厉害?”
“很厉害!”涂茸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,夸完他又突然想到袁文,原本明艳的脸蛋瞬间耷拉下来,他低声道,“有个很坏的家伙跟着我,说要我们去袁家,他坏的!我把他吓跑了!”
袁武掀掀眼皮,不用想就知道是袁文,先前去镇上卖猎物时,偶尔也会听几句风流话,知道袁文是什么人,向来以风流自居,做那些自认为潇洒的事。
如今叫他碰见涂茸了,怕是来日还有得纠缠。只是他也不能藏涂茸一辈子。
“做得好,以后自己时遇到他,就躲着些,别叫他碰你,明白吗?”袁武得先把这小傻子给叮嘱好了。
“我明白哦,他不想让我做你的亲人,我讨厌他,我就要做你的亲人,我还要给你生娃娃,这样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亲人!武哥,我们生娃——”
“闭嘴!没羞没臊!”
神奇
因着涂茸很喜欢茅草屋,袁武便没动那块地方,再加上他们也得有住的地方,干脆就继续留着了,以后还能做柴房,放打来的猎物。
眨眼又半月过去,砖瓦房也已经彻底盖好,幸好这段时间只是变冷,并没有下雨,否则日子还要再往后拖。
房屋建成后晾晒了几日,他们便直接住了进去,只是还没有家具,偌大的房屋便显得有些空了。
袁武照旧还会去山里放陷阱,之前只是在路上走着,都会看到跑到路边的野兔,可见山里还是有很多奔跑的猎物,若是能在冬日也猎到,定然能卖出好价钱。
“我要进山看看,你就在家里待着,要是觉得无聊,就去堂姑家找程月,她经常去河边赶鸭子,你也去玩。”袁武又仔细叮嘱些其他事情,便出门了。
晨起冷的厉害,门窗都紧闭着,涂茸看不到屋外的日光,但也知道袁武只会在天气不错时进山。
被推醒时涂茸还迷糊着,听到他说话在床上躺着迷瞪了一会,便要挣扎着起床,可谁知再坐起来时,早就过去好一会的好一会了,人早就没影了。
他趴在床上打着哈欠,眼底窝出一汪眼泪,他随手擦掉,想到恩人说的话不免有些意动。
他来玉灵村也有一段时间了,虽说还没有怎么出过家门,但除去袁家不说,他还是认识了好些人的,比如村长一家和堂姑一家。
程月,就是堂姑家的小女儿。
性格很活泼,时常会去河边赶鸭子,还总会和他说很多有意思的事,他很喜欢听那些趣事,涂苒也喜欢,如果他也喜欢和人类玩就好了。
涂茸微微叹息起床,按照恩人教他的洗脸梳头,将衣裳穿戴整齐,便去厨房找饭吃了,等他将自己都收拾好,这才挎着堂姑给他的小布包去找程月了。
他起得晚,走到程家门口时,程月竟是才往外赶鸭子。
“茸哥儿!”程月看起来有些慌乱,却也很欢喜,“你来了,我跟你说,我家鸭子昨夜里孵出好几只小鸭子,你要不要?”
“我得问问武哥。”养活物这样的事,还是要当家做主的说了算,他平时要零嘴还行,这些不能自己做决定。
程月想想也是,她很懂的点点头:“也对,三哥知道的东西多,他要是愿意,我就送你两只,不过不能送你太好的,还要留着下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