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力感顿时悉数化成了委屈:“乐昭,你怎么不叫我萧季渊了?”
满溢着受伤的语气让乐宴平一怔,半晌,他才轻声道:“这不合规矩……”
“我们之间讲什么规矩!”萧季渊固执地道,末了,他觉着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,又小心翼翼地放缓了声音,“乐昭,你别不开心,我帮你出气好不好。”
出气……
“那絮可呢?”乐宴平问。
絮可?正在琢磨该怎么才能让池余雪禁足更久的萧季渊愣了许久,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那是谁。
他嫌恶地撇了撇嘴,“提她干嘛?”
……
于是,乐宴平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我没有不开心,所以不用帮我出气,殿……”
萧季渊:盯——
乐宴平:“……萧季渊。”
太子殿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走吧,我们回去吧。乐昭你别怕,以后……再也不会了。”
萧季渊没说具体,但二人都心知肚明。
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回去,和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除了,乐宴平已然沉寂的眼。
他其实很想和萧季渊多说点什么的,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,乐宴平忽然觉得没有必要了。
池余雪是幸运的,所以她有皇后帮她出气。乐宴平自己也是幸运的,所以他有萧季渊会为他撑腰。
而絮可她什么都没有,所以她躺在那里闭上了眼。
但是直到现在,乐宴平依然还记得她临死前的眼神。
怨恨、愤怒、胆怯、惊惧、后悔……她的眼神其实变过很多次,然而最后她望向乐宴平的时候,眼中除了那怎么也流不尽的泪,剩下的便只有歉意。
【对不起。】絮可艰难地冲他比着口型,她已经说不出话了。
【我不是故意的,可我没有办法,对不起。】
在被皇后传唤到凤仪宫的那一刻,絮可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。
说了,得罪太子;不说,得罪皇后。
她不是什么聪明的人,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,但她不想死,所以她选择了皇后。
可她还是死了。
因为乐宴平喜欢她做的小点心。东宫里除了太子,就属她和乐宴平关系最好,而乐宴平,和萧季渊关系最好。
池余雪不得萧季渊喜欢,可她不能怪萧季渊,所以找了乐宴平;皇后想替池余雪出气,可她不好动乐宴平,所以找上了絮可。
现在,萧季渊想为乐宴平撑腰,而他不可能去责怪自己的母妃,所以他罚了池余雪。
一环扣着一环,最终真正付出代价的,却只有絮可。
没有人在意她,皇后不在意,池余雪不在意,萧季渊也不在意,可是絮可何其无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