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目贵志奇迹般安心下来。
总觉得太宰哥哥就是那种,什么都能办到的人。
织田作开车还是很稳当的,即使山路崎岖,有些小路看起来不像是能让大巴车过去的样子,他也一脸淡定地碾了过去。
大约半小时,他们来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。
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道路,回头看只能瞧见两行车碾过的痕迹。
“下车!”
奈奈子和艾斯像赶猪羊一样赶着车上腿软的人下去。
“那个……”一个年轻的女生嗫嚅着开口,几乎要哭晕过去,“我们已经交钱了,可以放我们走吗……”
“嗯哼?”奈奈子回头,盯着她。
这注视过于沉重,女生脸色一点点白下去,在晚霞的余光中惨白惨白。
“当然是留着你们做人质。”奈奈子没有继续吓唬他们,她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,“让你们的家属把钱交过来,才能放你们走。交一个放一个。”
她编了一个全是漏洞的谎言。
然而无人反驳,甚至自发地去相信她这个一戳就穿的谎言,来安慰自己那即将崩溃的理智。
——只要交了钱就能活下去。
——不一定会死的。
他们继续往山谷里走。
首领宰小小地打了个呵欠,他有些累了,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路,何况还抱着夏目贵志。
“我自己走吧。”
“让织田作抱着你好了,山里面毒虫太多我怕你受伤。”
他们在人群里也是极为显眼的三个,夏目贵志是唯一的小孩,而首领宰与织田作本身高挑,又显得格外淡定,走路都是抬头挺胸的,还有心情嘀嘀咕咕聊两句。
夏目贵志想反驳一下自己没那么柔弱,首领宰却偷偷对他眨眼,比着口型:“我在演给他们看。”
夏目贵志:……
得,太宰哥哥是真的挺放松。
这什么,单亲父亲与被溺爱的儿子?以及一个不离不弃老老实实的保姆兼保镖?
夏目贵志有点摸不清织田作在家里是个什么地位。他其实是一个很早熟的小孩。太宰哥哥虽然人很好,什么地方都好,偏偏人际关系很混乱……他总觉得他哥和人相处起来是没有分寸的,说黏糊便毫不犹豫地黏糊,乃至于他有时候都担心太宰哥哥会掉进恋爱的修罗场里。
可怜的夏目贵志并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已经开始有了老父亲的心态,仿佛他才是太宰治监护人一样。
大约又步行了二三十分钟,天差不多完全黑透了,奈奈子才出声叫他们停下。
拨开草丛,是一个藏得很好的山洞,没有人工开发过的痕迹,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发现这儿的。
众人被赶进山洞,漆黑一片中,只能看见洞口封起一层薄薄的冰——他们被关这儿了。
之后便再无声息。
良久。
有人哭了一声。
在首领宰提前的无奈叹息中,整个山洞里都灌满了无辜者的哀嚎。
“织田作……”他摸过去靠在织田作身上,“真的好吵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