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监走后,江应巧想将宋归慈扶起,被他摇了摇头拒绝,左手撑地自己站起来。
转身要走时,金施矢连忙叫住:“等等!”
小胖子嗫嚅着嘴,神色有几分纠结,扭捏道:“那个…我承认…这次是我挑衅在先,还说了过分的…无状之言,挨你几拳我也认了。那十下手板你一声不吭,我敬你是条汉子,以后不会针对你就是了…”
江应巧不清楚他们到底生了什么摩擦,见宋归慈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,只好先跟上。
示好再次被无视的金施矢回到家又冒出一肚子气,只是还不等升到嗓子眼,就被金县尉拿马鞭抽泄得干净。
“你个不肖子!居然去跟宋刺史的儿子打架,这万一把人家打出个好歹,你是要你爹丢了职啊!”
金小子被抽得满屋子上蹿下跳地喊:“我错了,是我嘴贱,再也不敢了,爹你别打了!娘救我!!”
这边鸡飞狗跳闹腾,宋府里却静悄悄的,屋内时不时响起几声抽泣声。
温仪捧着宋归慈的手上药,小心地涂抹在高高肿起的手心。
宋夫人红了眼睛抹泪,“到底是犯了什么错,何缘要打的这样重?”
宋归慈一边上药一边安慰她,却只字不提其他。
待上完药,他又被宋老爷叫到书房,再三追问下,才犹豫着说出争执的起因:“金施矢看不惯我,这次累及巧巧,对她言辞颇有侮辱,所以我才动手。爹,孩儿错了吗?”
他眼里带着点忐忑不安。
宋老爷听后有几分意外,还是摸了摸他的头,语气缓和了几分道:“你没错,归慈会保护人了,爹爹骄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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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归慈放下心,被夸得有些红了脸,不好意思道:“孩儿也会保护爹爹和娘亲的。”
宋老爷笑了笑,眼底却有一丝看不真切的伤感。
从书房回来,宋归慈准备先完成加罚的抄写,进屋就见江应巧不知何时已经坐于案前,在纸上写些什么,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前面摊开的书。
察觉到来人,她拍了拍身侧的空位,让他来坐。
宋归慈在旁边坐下,瞥到江应巧纸上,躺着似风吹歪倒在爬的字,默默拿笔蘸墨。
右手伤了,他只能换左手执笔,手腕微动,笔下墨迹行云流水。
室内一时无言,没过多久,江应巧放下笔,将纸吹了吹递给身旁的人看,“能用吗?”
宋归慈视线顿了顿,斟酌道:“再练练?”
行,明白了,你的言下之意。
等最后江应巧将字写的勉强能看抄完一遍时,宋归慈已经分毫不差地默完了十遍博文学规。
宋老爷终归还是心疼孩子,让两人在家休息一日,对外则称闭门思过,并派人将加罚的抄书递送到方学监手上。
看着一字不落的通篇佳字,学监捋捋胡子,也心照不宣地默许了。
江应巧蹲在廊下望天叹气,接着薅了两把草,又叹了口气,听得坐在横槛上的宋归慈拧起眉,忍不住放下书道:“一盏茶的功夫,你已经叹了八口气,谁拿针把你扎漏么,到底怎么了?”
江应巧感叹:“我愁啊~你就当我是犯秋愁了吧。”
宋归慈摇了摇头,“真搞不懂你。”
我也搞不懂你啊少爷,江应巧撇了撇嘴角。
她是现了,这位小少爷是品行端庄,知荣知耻,虽说性子冷淡,也不是什么碍事的毛病,但就是不见善念值提升。
这段时间,她每每找机会,见缝插针地拉他去做好人好事。
例如主动给宋夫人的芙蓉树捉虫浇水,替小厮把院里的杂草都除了一遍,堵了学馆外墙的狗洞,甚至帮夫子打磨了那把剌手的戒尺,虽都是小事,但觉得怎么着也能积少成多。
本以为带他日行一善就能有所帮助的事情,哪想如今未见分毫成效,反而还因为打架突然掉了两分,可不愁人么。
到头来这些都加不了善念,只能宽慰自己算是替两人积下一点点阴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