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姜竹频频看他,却见沈青越比他自己还兴奋,没有咳嗽,没有大口喘气,渐渐也放松了。
他们先看了马,不过马他们是买不起的,也不划算。
按大虞的律法,朝廷需要时可以随时向有马的人家征马,征用畜力也优先用有马的人家,要是哪儿一打仗,马被征调走了,别说回不来,就是用个一年半年的,伤了,病了,就够普通人家哭的。
而且养马又贵,又不如牛、驴擅长做农活,所以马都是卖给有钱人家的。
韶府就养马,还养了不少,不过姜竹他们就不敢想了,和大多人一样,瞧见了就看看过干瘾。
再往前是卖骡子和牛的,姜竹走过去,一眼就瞧上一头红褐色的骡子。
那头骡子长得高,瞧上去像匹马,站在那儿有一米五到一米六,比姜竹都矮不了多少,若它不出声,旁人不说,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匹马呢。
很漂亮,很精神,价格也足够漂亮和让人精神,人家要二十两。
姜竹总共就带了二十两。
先前卖花赚了四两多,草市赚了七两出头,再上卖草药的,还动用了他的小金库,总共凑了二十两。
按原本的计划,如果一切顺利,毛驴价格不高,他们能买两头驴,再去给沈青越看病,若还能剩点钱,就买点儿好吃的,逛一逛书坊、纸铺。
问完价,姜竹什么没说,看驴去了。
然而心里装了头俊美骡子,再看哪头驴也觉得不够吸引人。
驴子价格倒是在预期内,这阵子比才冬天时候贵了,但一头壮年驴子八两可以拿下。
沈青越摸了摸驴的脑袋,耳朵,顺着背摸皮毛,还拍了拍人家肚子。
其实驴子也挺漂亮的。
大眼睛,长睫毛,毛色也好看。
能爬山,能拉磨,耐力好,生病少,除了叫声难听了点儿,据说脾气倔强了点儿,哪儿都挺好。
而且个头小,海拔低,万一不小心骑驴摔了,伤得还能轻点儿。
两头驴,姜竹上下山就不用自己背东西了,只需要牵着缰绳走就行。
他们可以弄辆车放在山下姜竹大伯家里,东西多了,去套下车,东西少了,骑一头,牵一头,他们一人骑一头也行,能载的东西还多,方便回本……
沈青越想了一堆说服姜竹的理由,最后开口道:“我们回去看骡子吧。”
姜竹看他。
正在和老板讲价的韶家兄弟俩也看他。
曾经沧海难为水,得不到想要的会惦记一辈子的,以后有钱了,也不见得能摆平这份儿遗憾。
何必呢?
钱而已,还能再赚,小孩儿嘴都撅起来了。
沈青越从来没在花钱上受过委屈,他都受不了的委屈,好孩子为什么要受?
大不了多画点儿扇子嘛。
二十两,区区一万六千文。
砍价(二更)
不想画一千六百把扇子,沈青越让姜竹、韶宗升、韶宗固见识了下落魄大少爷的砍价能力。
他们杀回去,沈青越要走姜竹钱袋子,走在前面,杀气腾腾要找茬似的直奔那头骡子,“这头,卖不卖?”
正啃饼子的老板:“?”
他咽下饼子,“卖呀。”
沈青越:“十五两,我要了。”
老板:“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