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春花随口敷衍:“不哭不哭,我不哭了,”完了就着急说后话,
她攀着段虎,忍不住越来越用力地搂他,满眼认真:“我想到个事儿,想跟你唠唠,虽然这个想法可能有好有坏,但我还是觉得想着了就该跟你说。”
“然后咱俩再商量商量要不要跟妈说,好不?”
段虎微微怔楞,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种预感。
他家胖年糕团子弄不好就得跟他想一块儿去。
他单臂勒着季春花的腰,一把将她提溜进灶房,顺手再把门碰上。
随后撂下她,“说吧。”
“就,就是我今儿瞅那个杨婶儿脑瓜不好使了,好像有点傻了,我就寻思,寻思”
话到嘴边,季春花还是忍不住磨叽几下。
只要想想都觉得难受,说出来,听到段虎耳朵里他得多难受。
她吭哧瘪肚儿那个劲头又上来了,可段虎却少见的没催。
他眸色深凝,直勾地盯着她,不自知的放轻呼吸,像是在等啥。
季春花终于鼓足勇气,湿红着眼眶道:“你说,万许要是爸也傻了咋整?”
“你当初不是跟我说,他是坐船带着好些货啥的,完了船沉了啥的嘛?”
“要是他没死,但是受伤了、脑瓜坏了,成了个傻子,啥事儿都不记得了呢?”
“再然后,有个啥好心人,把他带回家了或者是,帮、帮他。”
“完了慢慢的,他就跟那些人有了感情。”
她实在是忍不住了,也不知咋,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受控制地代入自己,
心口抽拧的疼痛中,扑烁着泪儿道:“虎子,我不敢想。”
“要是你这样了我得是个啥滋味儿,我,我真的不敢想。”
“所以我就更拿不准主意了,就想咱俩先商量商量。”
“”
“虎子?”
一番话说完,脑瓜顶也没个动静。
关上门的灶房略显昏暗,只留有斜上方的一盏小窗。
段虎有些突兀地瞅了瞅那扇小窗,想:他俩结婚的这一年冬天,是尧河村好些年都没有过的,甚至暖和到都有点渗人的冬天。
这一年,他终于有人能一块儿商量爸的事儿了。
而且他俩心还这么这么近,近到像是用一颗心一样。
不然咋就能一下想到一起去呢。
只是在某一天,去瞧了张大夫。
回来他们就想着一样的事儿。
她心里,一直惦记着爸呢。
也一直,惦记着他,还有妈。
他视线下落,到她红扑扑的脸上,
季春花忍不住着急推他一把,甚至还有点凶巴巴的,“你,你这人咋这样呀?”
“我跟你说这么重要的事,我,我都急成啥啦!我脑瓜子都要想炸啦,你还走神儿!”
“你,你这个臭人!你还敢走神儿你!”
季春花原本就情绪紧绷,可算是下意识地找到个宣泄口。
逮着段虎身上就凿就打,也不瞅哪儿对哪儿。
结果打得咚咚作响,段虎都没晃上半下,反倒是她自己的手被震得生疼,瞬间更加委屈,
嘴儿一瘪,不打了。
要挣歪着从他臂膀中出去。
段虎绷紧下颌,炙热的掌心死死抵住她后腰,稍微用力便将她塞进胸膛。
一低头。
“啵儿”一声亲她脸蛋子上了。
都给季春花亲傻了。
她傻了吧唧地捂着脸,逐渐瞪大眼,没过一会儿就彻底炸锅,为了以防孙巧云听见动静,还得压着点。